掌柜们装好酒,肩挑手提的,在码头上装船,正要起运时,突然,永安溪里涌起一个黑浪,急速地向岸边冲来,里面似有怪物乘浪而来。船夫惊慌大喊:“水妖、水妖又来了。”
永安溪并不是大江大河,平日里溪水不深,没有水妖的藏身之所,但它东连大海,涨水之时,也是溪宽流急的。传说数十年前,永安溪三块岩地带,就曾有水妖出没,突然间从船底下冒出,掀起巨浪,弄翻船只。幸亏当时旁边有一条大船,船上载着雕有青龙的图棂,图中青龙化身成真龙,入水与水妖大战了一个时辰,赶跑了水妖,救回落水船夫。难道说,现在,正是多雨丰水的季节,水妖又现身了?
王温转头看了一下,丁氏兄弟中,弟弟丁曲生不在身边,因为售出好多酒,他正帮忙着把酒送到客户的船上。不会出事吧?王温关心之下,连忙与何清圣来到溪边。
码头之上,数百船夫与市民正在指指点点,一位船夫湿渌渌地站在岸边,大声地呼救道:“有人被水妖拖走了,快救人。”
人不能与妖斗,周围船上的船夫虽跃跃欲试,可却怕自个成为牺牲品,最后,没一个人撑起船杆。
“快,请你告诉我,落水的是谁?”王温抓着船夫的胳膊高声的问道,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伙计哭丧着脸说道:“是你酒楼里的伙计,叫丁曲生,他帮着我抬酒到船上,我们正在把酒摆放整齐时,一个巨浪打到船上,巨浪中伸出一个黑黑的头,他把我推到旁边,自个却被水妖拖到水里了。”
王温看了一下,码头的中心,浪翻浪滚的,应当是丁曲生正在与水妖搏斗中,忙跳上一只小船,提起竹竿往中间而撑去。可他并不善撑船,船只在岸边打转。
正在这时,只见天空中传来一声长鸣声,一只白鹭从半空中俯冲了下来,象是一根从天上射下的利箭,直插到水中。过了一会儿,水面浮上一个人来,正是丁曲生,水下还是浪翻波涌的。
这不正是在我们书院里听过课的白鹭吗?桐江书院里的同窗也跑到码头围观,有认识白鹭的,兴奋地指指点点说:“义鸟啊,朋友有难,不顾生命。”
过了半盏茶的时分,白鹭露出水面,看了一眼丁曲生后,振翅向北飞去,翅膀似受了伤,飞时轨迹不稳的。再看水面,一道波浪往溪下游而去,应是水妖逃走的轨迹。
丁曲生得救了,医生开了些创伤药后说:“你们的伙计伤口虽然很深,可只是些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将养半月即可痊愈。”
伤员得有人照顾。王温想起了白双飞与他平日里关系极好,郎情妾意的,有心成全他们,计划叫她照顾。后院与酒楼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的人。正找算街上找去,却见她脸色苍白的进来,说是刚才跌了一交,把手跌伤了。白鹭码头为救丁曲生而翅膀受伤,现在,你说自个手跌伤。王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眼,手用力紧了紧何清圣的小手,示意她暂别说话。
过了一会,两人出来后,何清圣的脸色既兴奋又害怕,说:“白双飞是白鹭所变无异,只是不清楚她是妖是仙?”
“妖与仙的差别在于心,心善即是仙。”王温紧了紧她的手说道:“忙了一天了,我送你回家去吧,睡个好觉。”
看到这里,金华斌实在忍不住了,拨通朱金泽的手机问道:“这是你收集的民间故事吗?如桐江书院的这么多同窗看见,书院里应当可找到些记录的,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半点记载?”
“书院有记载的,有个碑文叫义鹭传,就记载了这事,小时候我还看到过,只可惜后来人家说它是疯建迷信,是旧社会的糟粕,把这碑给毁了。”他手机回道:“你可以问一问村里的老人,他们也会有人记得它的,有些建筑的牛腿上,还刻有这故事。”
金华斌想起,陈氏祠堂的石窗上就刻有白鹭,以入水的姿势向下俯冲。以为是水边居民对生活中某个现象的艺术反映,听得他这么一提醒,似也有些道理。
“这妖是什么成的精?看它的手段,残忍又原始,似还没有修成人型呢。”
“看后文,有介绍的,提前剧透就没悬念了。”
金华斌关了灯,打算睡觉。可农历一月,天气还很冷,起来敲了一个卧室的门,里面反锁着,没有动静。既然睡不着,就继续浏览一下论坛吧。
水妖是将军鱼成的精,修练已有五百多年了。与白鹭大战时,因为白鹭已修得人身,修为比它高一档次,所以不敌。但它全身长着坚硬的鳞片,防御力极强,白鹭的嘴虽利,也啄不破。它逃回了洞府乌眉潭,喘着粗气想,白鹭精的修为比我还晚近一百年,近日,它得到什么机缘修为大增?先养好伤,再好好地探一探。
乌眉潭在永安溪中游的一个山岙里,以水深出名,中有旋涡,几乎每年都有人淹死。自个的小时候胆大,经常在此游泳,看了朱金泽此文后,联想起故事里的水妖,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上班前,敲了下卧室门,还是没响动,金华斌虽然心中有气,还是做好早餐,在qq上给张桂芳留了个言,叫她准时起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