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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9章 洞中之鼠(下) (第1/2页)

海斯还记得刚刚占领这铺满轨道的临时营地时候发生的事,那些人将这里作为一个小型据点,一营的二连最先突击到此处,当时还有些乱反抗者没有撤走,最后向二连投降。 </br></br> 可是等海斯他们来到时,这里却早已浓烟滚滚,原来那些投降的人都暗藏了武器,当二连的人稍有放松就突然发动暴乱,杀死了十几名士兵,作为回应几分钟后二连迅速用刺刀还击,开枪射击,并使用了喷火器。 </br></br> 海斯至今还记得那些惨叫和痛哭,所有人好像发了狂一样嗷嗷乱喊,还有烈火之中那些帐篷做的屋子也噼啪做响。 </br></br> 政委试图阻止这一破坏行动,可是徒劳无益了,二连的人似乎着了魔,他们怒火中烧,见什么毁什么。 </br></br> 直到半个小时后才终于消停了,此时剩下的只有一堆堆冒烟的灰烬,那时候海斯才恍然大悟,这毁灭不仅仅只是战火硝烟之中的一次疯狂之举,它更是巨大压力下的宣泄。 </br></br> 不需要政委或者牧师来宣传,所有人早已学会了仇恨。 </br></br> 这个地方现在倒是人来人往十分忙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和各类药剂混合味道。 </br></br> 虽然体格很大,看着很吓人,但实际上哈布里很害怕打针,所以海斯要亲自带着他去野战医院。 </br></br> 说是医院,其实只是几个简易帐篷。 </br></br> 还没走进去,海斯就听到生锈的车轴发出抗议的尖叫声,他转身看到一个男人领着四个驼背的机仆,他们都裹着破烂的便服,推着一辆空手推车穿过冰冻的地面朝他走来。 </br></br> 推车从他身边经过,停在尸体旁,开始疲倦地把尸体抬上车。 </br></br> 忽然,海斯向他们跑了过来。 </br></br> “等一下!” </br></br> 那人好像吓了一跳,好像害怕他会伤害自己一样,畏缩着走开,停止了工作。 </br></br> 海斯站在一堆尸体旁低头凝视着一具尸体,男人看清他的脸后,随即对他说话,声音因疲劳而变得沉闷而毫无生气。 </br></br> “你认识他?” </br></br> “是的,我认识他,一个朋友。” </br></br> 那是拉里·哈吉的尸体,一个21岁的年轻人,也是连队里少数懂得音乐的人,他身上一直带着一个口风琴,海斯也曾经和他学习过。 </br></br> 根据哈吉自己的说法,他的家族曾经是为上巢贵族服务的音乐世家,但好像在他曾祖父那一辈,因为一场音乐会出了问题,被惩罚没收了几乎所有财产,只剩下一些音乐技艺传承下来,之后他们家就一直在下巢通过街头卖艺为生,可惜就连那些音乐技艺,在哈吉这辈的时候就只剩下口琴了,他的父亲在卷入一场街头械斗中意外身亡时,也把祖传的小提琴给弄坏了。 </br></br> 哈吉最大的梦想就是赚到足够多的钱,然后去一个小音乐学校进修,或者进入国教唱诗班,重拾先祖音乐家的身份。 </br></br> 但现在这个充满理想的人,只是静静的躺在裹尸布里,脸色松弛而苍白,身上布满了骇人听闻的伤口,眼睛瞪着仿佛在看什么。 </br></br> 哈吉曾经教过海斯一首曲子,但还没完全学完,可现在这个希望破灭了。 </br></br> 低头看着哈吉的脸,海斯对于这场战争越来越厌倦了,在这个地方,似乎所有人都必须被随机性的残暴和疯狂所支配。 </br></br> “他是个英雄。” </br></br> 一旁的男人忽然开口。 </br></br> “一个英雄?” </br></br> 不确定对方的意思,海斯困惑地看着他。 </br></br> 有那么一瞬间,男人的眸子黯淡无光,疲惫的无法理解,随后又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br></br> 他疲惫地耸了耸肩,再次开口。 </br></br> “他们是英雄。” </br></br> 运送尸体的人用无精打采的声音说,仿佛在背诵自己听过一千遍的演讲。 </br></br> “他们都是:所有死在这里的星界军,他们是烈士,通过献出自己的鲜血保卫这个地方,他们使这个世界的土壤成为圣地,异端永远不会占领它,这里永远属于帝皇。” </br></br>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 </br></br> “这是政委告诉我们的。” </br></br> 但在海斯耳朵里完全没有说服力。 </br></br> “是吗.” </br></br> 男孩蹲下身体,在哈吉身上摸索一阵,果然在腰上的收纳袋里找到了一把黄铜口琴,它很幸运的没有被收走。 </br></br> 哈吉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希望海斯可以拿走他的口琴,他不希望这个东西和他一起被烧掉,或者埋掉,或者落到某个贪婪乏味的人手中换成几根烟。 </br></br> 然后,机仆们开始搬运尸体,海斯站在一旁,看着哈吉与其他人叠在一起,那些没有灵魂的东西似乎也不知道什么叫尊重死者,只是像货物一样搬动他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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