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是非,她整个人都被养坏了。
林淑玉一边琢磨着该如何代母管教妹妹,一边还要遣人去打听荣国公府有无什么动静,姑爷是否有登门的打算。
才吩咐完这些,马车就停了下来。
林淑玉下了马车,直奔母亲的院子而去。
才走到门口位置,就见世子夫人身边的陪嫁妈妈,亲自端了一碗疏肝理气的薄荷陈皮汤过来。
那妈妈见了礼,与林淑玉说,“小郎君正写大字,嚷着要夫人作陪。夫人无暇过来,就特意熬了碗薄荷陈皮汤,让我送来给婆母。”
林淑玉人精似的人,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妈妈的未尽之意。
指定是母亲管教淑玉,不好让大嫂插手,大嫂也是明白人,就特意避开了。却又因为担忧母亲被淑清气坏了身子,所以特地熬了汤药送过来。
林淑玉想明白这些,就忍不住想到,不求淑清凡事尽善尽美,她但凡能学到大嫂的三份本事,就不愁在荣国公府混不开,母亲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收拾烂摊子了。
“劳大嫂费心了。我正好要去见母亲,不如由我代劳,将这陈皮汤送进去。妈妈辛苦一场,大嫂身边也离不得你,就不麻烦你再进去一趟了。”
林淑玉说着话,她身后刘妈妈赶紧将汤药接过来,她的随身丫鬟则机灵的掏了一锭碎银子,塞到了那妈妈手中。
妈妈推辞不肯要,还是林淑玉又发了话,那妈妈才笑呵呵的接过去,收下来。
目送着那妈妈走远,林淑玉才带着下人,进了长安候府的院子。
进去之后都没来不及说什么,就正好撞见长安候夫人正头疼的用头撞床柱子,她声音孱弱又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我指定是上辈子丧尽天良,这辈子才给你当娘。”
林淑玉一听这话,直接被唬了一跳,她赶紧上前将母亲哄住,让母亲万万不能自伤。一边又令人将林淑清带下去,等她安顿好母亲,再与她好好说。
林淑清不愿意,还欲争辩,林淑玉狠狠瞪了她一眼,“再敢胡说八道气着娘,我就让人将你丢出府去。只要你不嫌丢脸,你就可劲嚷嚷。”
林淑清不知是畏与长姐的威严,亦或者是担心真被丢出去丢人现眼,她到底是闭了嘴,骂骂咧咧的随丫鬟到隔壁房间去了。
这厢林淑玉哄着母亲吃了药,就让母亲躺下歇息。
长安候夫人头疼的浑身抽搐,委实顾不上小女儿。她就抓着大女儿的手说,“淑清糊涂,要住在娘家等宴洲来接。可你也知道,早先那事儿本就是她有错在先。宴洲心存不满,也是应有之义。我的意思是,稍晚些你将你妹妹送回去,就说你妹妹是提前和你约好了,今天一道回娘家。”
林淑玉安抚着母亲,“您别说了,我心中有数的。”
“你做事,我放心,只是那个孽障,她,她竟还想与宴洲和离……淑玉啊,你劝劝她,你妹妹这是被稻草塞满脑子,整个人糊涂了。”
林淑玉闻言,眉头都拧紧了。如此,她倒也理解,为何刚才她进门时,母亲会那么崩溃,甚至用头撞墙,还说什么上辈子丧尽天良,这辈子给你当娘。
别说母亲了,就是她,听到妹妹那无理要求,此时也气的浑身发抖。
林淑玉安置好长安候夫人,亲眼盯着母亲睡着,又在床边坐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起身去寻妹妹。
短短几步路,林淑玉想着母亲头上的白发,心中都是酸楚。
早先妹妹成亲时,母亲如何欢喜,现在就如何疲累。这个妹妹,怕不是来报仇的。
林淑玉走进房间,林淑清正泄愤似的将厢房中的物件往地上丢。
她倒也知趣,没将桌椅凳子和杯碟等摔碎,而是尽捡些铺盖帐幔之类的撕扯。
屋内早就一片狼藉,林淑玉走进去险些没地方下脚。
林淑玉狠狠一闭眼,再次睁开眼,径直走到林淑清跟前去,上手就往她脸上扇了两个耳光。
林淑清先是一愣,随即狂叫嘶吼,“你竟然打我,我和你拼了。”
她像一只歇斯底里的野兽一般,红着眼直接抬起巴掌,要和自己姐姐血拼。
然而,都不需要林淑玉再动手,她就被林淑玉身边的丫鬟制服住了。
林淑玉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妹妹负隅顽抗。
她被制服了,可她眸中都是不满于愤恨,好像她不是她的亲姐姐,而是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林淑玉有一瞬间恍惚,这真是她的妹妹么?
她妹妹明明只是有些刁蛮任性,何时变得如此愚蠢阴毒?
这不是她的妹妹,她的妹妹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可这张脸又那么熟悉,熟悉到连眉尾的一点点小痣,都是她记忆中的颜色,这就是她的妹妹没错了。
即便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承认,林淑玉此时也认识到,她的妹妹终究是变了,她变得愚蠢蛮横,变得是非里外不分,变成了她最最不愿意看到的模样。
林淑玉突然心冷,突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