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刺杀
日暮西山,残阳如血。
草原的日落壮阔雄浑,是别处都看不到的美景。马儿在远处低头吃着青草,雄鹰在天际翱翔,婉瑛抱膝坐在山坡上,安静地看完了一整场日落。随着最后一抹余晖隐入群山,天色逐渐由橘红变成了深蓝,一轮小小的月亮挂上天幕,天黑得连近处的人脸也看不清了,她才起身对春晓说:“走罢。”正是晚饭时分,营地里升起炊烟,两人回到王帐,见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鬼鬼祟祟地蹲在角落。
春晓立即喝问:“是谁?在干什么?”
小太监回过头,不是别人,正是慕昀。
他慌张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答:”回……回姑姑的话,奴……奴才来擦茶具春晓皱眉。
角落里确实摆着一箱子茶具,是从玉京专程带来的,本来是怕主子们喝不惯草原上的奶茶,预备着煮茶用的,但来了之后,常用的只有那一套雨过天青的成窑茶具,其他的都闲置了,箱子也就没打开过,根本没有擦的必要。况且就算要擦,也轮不着他来擦。
虽然慕昀已经安分守己了三年,但皇帝对他还是颇为忌惮,平时不仅派小顺子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还不允许他进寝殿伺候。春晓估计他又是被哪个人捉弄了,怂恿他闯入王帐来,这幸好是被她们瞧见,若是被皇帝撞见了,恐怕就没活命的机会了。春晓正想说他两句,婉瑛突如其来地开了口。“昀弟。”
听见这声久远的称呼,慕昀就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身子剧烈地发起抖来,额头贴在地上。
“奴……奴才是污秽之人,不敢高攀娘娘…“你想回家吗?"婉瑛打断他。
回家是什么意思?终于还是要赐死他吗?
帐中有一瞬间的死寂,慕昀身子瘫软成泥,浑身冷汗淋漓,磕头哭道:″娘娘饶命…
婉瑛垂眸看着他。
对于这个弟弟,她其实没有太深的感情,当然也没有多强烈的恨意,从前他确实仗着爹娘的宠爱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婉瑛并不是记仇的性子,更不会恨屋及乌,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原因只在于他是虞夫人的儿子而已。
失去身体一部分的弟弟,仿佛也失去了一部分男子气概,今年十七岁的他,身体骨架却依然小巧纤细,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下巴光洁,长不出胡子,祖情总是畏畏缩缩,说话时不敢直视人的目光,像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婉瑛在他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她知道,这是长期暴力在身体里留下的痕迹。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下去罢。”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慕昀死里逃生,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手脚发软地从地上爬起来。擦肩而过时,没有人看见他佝偻的身板逐渐挺直,眼底的卑微褪去,透出刻骨恨意。
大
夜幕降临,婉瑛洗漱完,正要上床歇息,帘子被人挑开,带进来一股劲风。她扭头望去,皇帝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看着她问:“你要赛马?”婉瑛愣了愣,心想他应该是从姬芸那里听来的,点了点头。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纷呈,像是觉得无语,又有些不解,她为什么异想天开地要参加赛马。
“你有什么心愿想让朕答应?”
他唯一想到的可能只有这个,于是干脆单刀直入:“与其想不开地去赛马,还不如直接跟朕说。”
婉瑛看着他,小声说:“我就是想赛马。”姬珩盯着她看了好半响,才阴恻恻地开口:“小九,你应当知道,就算你赢了,朕也不会答应让你回江陵罢?”
何况她还不一定会赢。
她是不是过于自信了,就她那骑术,才学了一个多月,不从马背上掉下来就不错了。
婉瑛低头沉默,说:“不是这个。”
那就是有所求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宁肯绕上这么大一个弯子,也不肯直接同他开口,但姬珩还是预感到,这应该不是什么容易满足的心愿。想到这儿,他莫名有些心烦,捧住婉瑛的脸吻下去。这个吻太突然,婉瑛一时有些招架不住,本能地闭紧牙关,接着唇上就被重重咬了一口,她被迫张嘴,舌头伸了进来,吻愈发深入,她头晕目眩,不一会儿就被压在了下面。
今夜的皇帝比平时更执着,更索取无度,做的过程中,他始终盯着婉瑛,似要望进她的心里去。
那双眼眸漆黑如墨,盛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感情,婉瑛不想直视,下意识闭上眼,下巴上很快传来疼痛。
“睁眼。”
冷冰冰的命令钻入耳朵。
“……”
婉瑛睁开眼睛,清亮的瞳孔里映着他的倒影“对,就这样看着朕,不要闭眼,一直看着朕。”身体和精神都无比疲惫,可因为他的话,婉瑛不敢闭上眼睛,就这样大大地睁着双眼,直到脱力地昏厥过去。
她晕过去后,姬珩只能草草了事,又翻身下床,打来热水替她擦洗。做完善后事宜,他坐在旁边,上身打着赤膊,偏头看着睡着的人,宽阔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