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胆小的看沈小叶笑着一步一步走来,竟然扑通跪下道:“别抓我,别抓我,他,是他。”
他指向一个矮壮船夫,并在对方要他闭嘴时,快速的说:“从前他跑海运,就偷偷弄盐回来卖过。”
矮壮船天见他居然说这个,心头一慌抬脚就要踢来,“休要攀诬老子。”
然而衙役们不是吃素的,左右冲上两个就将其先踹倒压住。
不得不说,拱卫司的名号,还挺好用,可惜舅舅走仕途不能在人前持令行强。
“噢……原来黎家的船贩私盐。”沈小叶冷笑。
她话音未落,接二连三好几人跪下,哦不,是吓的倒地。
大家都是黎家的船工,一旦主家获罪,他们跟船的有口说不清。
卢捕头心塞,这小丫头从来就不是娇娇弱弱,她急了真咬人,黎家也算倒霉,“把人统统送进去。
你们都加小心看住了,旦有一人出了问题,别怪我不讲情面。”
有些愣住的衙役们听见卢头儿暴喝,连忙七手八脚的把人赶了进去,且重点“照顾”矮壮船夫。
沈小叶也背上手跟着走进去,神情别提多傲了,唬的刚才收她银钱的守卫,都想把钱退给她。
一进院中,衙役们自动把船夫和力工们分做两堆,并用绳子把他们手臂串起,谁也跑不了。
而沈小叶则是在卢捕头进了中间的公房后不久,被请了进来。
她对着在场的外公和大舅舅,包括潘先生都仅仅是微微点点头。
但面对主薄和典史时,则是略一行礼就出示令牌,并请二人稍侯拱卫司后边的队伍。
边上潘先生紧锁眉头,示意身旁的沈家父子勿要轻动。
沈小叶就那么心安理得的,坐下陪着大家一起喝茶,她狐假虎威,但典史能陪主薄身为正经读书,可不能陪她一直等着,否则对声名有障。
见他寻个借口离开,典史笑道:“沈姑娘真让人意外呀,这也算是有了官身。”
典史从前与谭县丞一伙的,并不打算把沈家得罪死,据他所知,沈长岁可不是进兵营打杂的。
所以之前主薄同来时,他才会对沈家多有回护,这人情现在也得让眼前的沈姑娘知晓才是。
沈小叶观察到潘先生微微颔首的动作,便知典史其意,她笑道:“没有没有,不过是为陛下办事,方便行走罢了。”
典史也知她不大可能得官,不过是做个话头,开始交谈而已。
倒不想这小姑娘果然不愧被谭县丞赞过数次的,不仅进退有度,话也说的让听的人舒畅。
他们这边友好交流之际,主薄匆匆回了县衙,脚不沾地儿的又寻邓知县。
知县老爷爷听他一讲,不禁暗自思量,然后问:“沈家真碰了私盐?”
“目前不知。”主薄也不能下断言,他一直没有见到沈长岁出现,总觉得不踏实。
于是道:“沈家有两个读书,想来行事有分寸。
怕就怕,真的有人做手脚。县尊,灵河县每次分到的秀才名额并不多。”
“嗯,嫉贤妒能者有之。”邓知县听进去了,自己此刻开始,不要沾一切与此事有关之人。
沈小叶并不知道,她的令牌还把一县之尊,给唬住了。
但等到沈长岁和一队缇骑真正出现,并提审所有相关人员时,她反而被坐实了身份。
而审讯根本就简单的很,一群人高马大的缇骑,只与船夫们一照面,就被他们的震慑住,并问什么答什么。
不久之后,众人就知是那矮壮船夫,收了别人的钱,在离开津门河西务之后夜宿时,与人偷偷协作,把五包盐分别放入不同的棉花大包内。
于是,顺藤摸瓜摸出了背后的一后台。
当天,拱卫司诸人请卢捕头一起,把收卖船夫的那家人的主事,也就是负责盐
给抓到,三木之下什么秘密几乎都守不住。
果不其然,这事儿最后还是牵连到了黎家,他家的老板亲自登门来见。
沈小叶:“舅舅见吗?”
“不见。”沈长岁忙的很,他没功夫理闲杂人等,现在大哥无事,他需要拜师了。
潘先生早就等着今天,他看到沈长岁把一件又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做为拜师礼,嘴上说他乱花钱,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了。
拜师礼成之后,沈长岁仍然住在了学舍用功,沈小叶则是搁下一切生意,亲到府城提前租到一座一进宅子给舅舅备考用。
为防天气突然降温,她用狼皮给舅舅制出背心,所有能带进考场的吃食,也都想方设法在家里试做。
直把外婆和大舅母忙的不清,又不放心隔夜食物,干脆将林家表婶再次请上。
转眼之间,到了八月下旬,沈长岁在亲友陪同下,提前两天住进府城。
他首先要走一趟去往考场的路,一应事物准备完全,与二十二日天不亮就到考场外报到。
尽管他们寅初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