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你这个小叔叔有点恻隐之心吗?我看他们也不敢宣扬,不然没脸的还是他们。”
邬少乾勾起唇角:“正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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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东啸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身旁就是血流了满地、几乎像是尸体一样的夏江。
他其实没有想到,在他被侮辱、被打断腿、无法躲避那些棍鞭的时候,夏江会拼命为他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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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江是邬少鞍的死卫,邬东啸之前与邬少鞍交好,自然认识他。
在夏江被丢进屋子、邬东啸还感受到对方的死契已经转给自己的时候,他满心都是愤怒。
这段时间里,这么糟心的经历,邬东啸其实每天都会仔细回想以前的事,每天都在反思,渐渐也看明白了很多。
所以,他也很快想明白了邬少鞍的算计。
可即使如此,他也毫无办法。
他太小了,想活着都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根本挡不住外来的那些阴霾。
邬东啸对夏江更是没有好感。
理智上他当然明白,夏江作为死卫,根本不能违抗邬少鞍的命令。
可废掉他的毒资源除了邬少鞍亲自送的,就是夏江送来,药引更是夏江的精血,他怎么可能不迁怒?
而现在——
夏江被邬少鞍抛弃,被邬少鞍拉去抵挡攻击而造成的胸口凹陷……这些天都没有丝毫治疗,只能这么熬着。
他脸上、脖颈上都是淤积的血痂,乌黑的头发也都变白了,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几十岁。他身上都发臭了,血腥气浓烈到刺鼻,有些伤口的边缘还有些蠕动的虫子……
邬东啸抿了抿嘴。
即使夏江很惨,他也最多只是……不再那么恨夏江了而已。
为了今晚睡觉时,自己鼻子能好受点,邬东啸犹豫过后,到底还是给夏江擦了擦。
夏江很虚弱,勉强地睁开眼,看了看邬东啸。
邬东啸能见到,夏江对他是有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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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邬南舫兄弟来了。
这回邬东啸是在房间里被折磨,当然不会像白天时那么幸运,刚好有人过来阻止。
在那骂骂咧咧中,邬东啸也听明白,原来不仅钟丹师给他治疗了伤势,小叔叔送他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去提醒了他的父母,希望父母能管一管两兄弟。
但很显然,父母压根没听进去。
兄弟俩今晚跑过来,一边酸言酸语、继续辱骂,一边打断了他的腿。
因为他腿断了就再也不能出去,也就不会再被其他人发现他的处境。
而他的父母兄长侄子,都不会再丢了面子。
邬东啸在断腿的这一刻,几乎是绝望的。
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他要跟夏江死在一起了……
也是这个时候,夏江强撑着爬起来,把他护在了怀里。
那兄弟俩残忍地加重了力道,夏江被打得吐血不止,却也没有放开他。
然后夏江软软地倒了下去。
兄弟俩这才从兴奋中清醒过来,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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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东啸看着夏江,心里百味繁杂。
夏江其实不用给他抵挡,因为夏江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这样做,做了只会离死更近,但那兄弟俩却不会立刻打死他。
可夏江还是做了。
邬东啸握着夏江的手腕,脉搏几乎完全消失。
他慢慢地,终于放下了对夏江的芥蒂。
夏江是死卫,没有选择的。
要是夏江能活过来……
邬东啸想,既然夏江拖着残躯还愿意保护他,他就叫他一声夏伯。
这时候,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邬东啸一惊。
那黑影悄然推开了门,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将之关紧。
邬东啸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
是向霖。
白天就是向霖把他抱了回来。
向霖言简意赅地说:“公子和钟丹师不放心,让我晚上来探。”
语毕,他取出两只瓶子,将里面的丹药倒出来,依次喂给夏江和邬东啸。
邬东啸能感觉到,自己被打断的腿骨处产生一股灼热的刺痛,而随着这刺痛,他的骨头渐渐痊愈了。
夏江的脉搏也渐渐变得有力起来。
除此以外,夏江的脸上慢慢有了些血色,凹陷的胸口也在向霖的相助下,逐渐变回正常的样子。
邬东啸忍了忍,没有落下泪来。
他同样没想到,小叔叔和钟丹师只是白天看到他一眼,就不仅救了他,还关心他现在的情况。
邬东啸低声说道:“替我谢谢小叔叔和钟丹师。”
向霖应了一声,伸手把夏江抱起来,按照邬东啸的示意,放在了床上。然后,他又将邬东啸送到了小榻。
之后,就像来时那样,向霖悄然无声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