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芷宁 , 前些日子我已替她找好了远在川蜀的亲事 , 自此门送去夫婿家中 , 永不出门 。 而廉哥儿 , 即将临了科举 , 他既是我谢家血脉 , 也断没有让伯父带走的道理 。“
蒋佘盛露出冷笑来 。 这次他本有任务奉了上峰的密令回京 , 却在回京的路上听
闻横波这边事情竟有不好 , 连夜加急赶到就是为了把人带走 。 他知道自己贸然前来想带走人 , 谢家自是不会许的 , 但是他既然前来 , 当然早有准备 。
他缓缓伸出手 , 站在他身后之人 , 立刻奉上了一个黄花梨木的盒子 。
夜深月高 。
谢昭宁从柴房出来时 , 就看到含霜在外面焦急蹼步 , 见她出来 , 连忙一个箭步跨到她跟前来 , 看着她焦急的神态 , 谢昭宁立刻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
还没等含霜说话 , 谢昭宁就问 :“ 蒋余盛来了 , 是史 ? “
含霜顿时惊讶了 , 她知道自家大娘子是极厉害的 , 这番杀伐果决将蒋横波和谢
宛宁连贯处理掉 , 更是应证了如此 。 可她却不知大娘子竟有如此神机妙算 , 连蒋余盛来了都猜得到 !
谢昭宁估算着时辰 , 觉得蒋余盛也该到了 , 她自是要去回回的 , 只道 : “ 前方带路吧 ,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
含霜引着昭宁快步朝正堂走去 , 一边说 :“...... 娘子您不知 , 这蒋余盛竟得封了永兴军路副指挥使的官街 , 带了两列官兵来 , 阵仗不小 ! 说要把蒋姨娘和谢宛宁都带走 , 郎君自是不许 , 可这蒋余盛有备而来 , 竟在堂中拿出个盒子来 , 不知露了什么东西 , 老郎君和郎君看到脸色都变了 , 只能任他带走谢宛宁 ! 眼下谢宛宁已经被从柴房中提出来了 , 考郎君正派人来要提蒋横波过去 , 事态紧急 , 娘子 , 咱们该怎么一一 “
听着含霜的话 , 谢昭宁先是眉头微皱 。
她知道蒋余盛已经得以起复 , 也知道官衔必定不小 , 却不知道上来就是从三品 ! 看来蒋余盛背后之靠山的确强大异常 , 恐真能和顾家抗衡 , 但肯定不是李家 。
且永兴军路副指挥使 , 听起来甚是耳熟 …... 昭宁脑中突然闪过什么东西 , 突然之间想起来 , 永兴军路副指挥使 , 这不就是前世舅舅最后当的职务吗 ! 怎成了蒋余盛的官职 !
她又想起那日在舅舅府中听到的 , 姜焕然因舅舅军功被抢甚是愤怒一事 。 顿时明白了过来 , 舅舅的军功 , 恐怕就是被蒋佘盛抢了 ! 蒋余盛背后有大靠山 , 舅舅根本抵挡不过 , 所以才不要姜焕然计较 !
昭宁心里怒气翻涌 , 好他个蒋佘盛 , 竟抢舅舅的军功 , 看来当年治他贪墨还未能治本 , 现在仍是个蠹虫 ! 只是这样的人现在身居高位 , 背后还有人 , 她即便恨也没有办法 !
见含霜还担忧地看着她 , 知道她还在担心蒋横波的事 。
蒋余盛归来了 , 自然再度成为蒋横波的靠山 , 哪怕有之前的事 , 谢家再容不下蒋横波 。 若蒋横波跟着蒋佘盛回去 , 恐怕也是放虎归山 。
她只是淡淡地道 :“ 不必担心蒋横波 。“
含霜看着大娘子在月色下 , 如霜雪般雪白的面容 , 宛如蒙着一层源胧的光辉 ,
她瞳色宛如琳珀 , 却透出冰冷之意 , 语气却甚是平静 :“ 她已经 , 不会再跟着蒋余盛 E
去了 “
含霜怔了怔 , 大娘子是什么意思 , 蒋横波若有机会 , 为何会不跟着蒋余盛回去 ?
不等她思索明白 , 前方已经到了正堂 。 守在门口的两位小厮见谢昭宁来了 , 茹敬地替她打开了房门 。
昭宁缓步走入 , 只见正堂内燃着五六根高烛 , 都是婴孩手臂粗的大蜡烛 , 将正堂照得极其明亮 。 堂祖父谢景高坐堂上 , 父亲坐在谢景下方 , 坐在谢景对面 , 背后站着几个身着军短袍的兵士 , 身着锁子甲 , 面容清羿 , 眼神却透出几分阴沉的老者 , 她不必猜 , 自然已经猜到此人就是蒋横波之父蒋佘盛 , 交是抢了舅舅军功 , 顶了舅舅位置之人 。
谢宛宁则紧靠着蒋佘盛而站 , 她发鬓微乱 , 眼神惶恒 。 她的人生在今天也经历了颠覆性的变化 , 饶是她再怎么聪明 , 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罢了 , 突然得知自己是蒋横波亲生的 , 又突然差点身死 , 再然后被自称是她亲外公的蒋佘盛救出来 , 大起大落已是人都吓傻了 , 只知道紧紧靠着蒋余盛 , 哪怕他十分陌生 , 也能给她宽慰 。
谢昭宁只看了谢宛宁一眼 , 没了蒋横波的谢宛宁并不足为惧 。 即便被蒋余盛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