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钟采点点头。
邬少乾沉吟着:“你没跟我说过他的身份,不然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见上一面。他既然每年都会给你送金子,自然还是惦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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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的月例是按照族人们的境界来分配的。
族人还没修炼时,月例是银;达到天引境一层到四层这个范围的,月例则是十银。
算一算,钟采一年到头,也就能从族里领个一金出头。
钟采活了十八年,前面几年当然是没修炼的,但每年还是有五十金,只是最初是被他后娘收着而已。等他差不多该懂事了,后娘就把金子都给了他,既没有私吞,还告诉了他金子的来历。
倘若钟采没有前世记忆,当然会产生很多复杂的感情,可他有记忆,心里也就门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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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撇撇嘴:“他是惦记我,但他也不想见我。”又补充,“他既然不想,我也就不为难他了。这里头还涉及到长辈之间的糟心事儿,我跟你一块儿时开心着呢,说这些干什么。”
邬少乾静静听着。
钟采说道:“现在遇上了,我就干脆跟你讲讲。”
“我娘是难产而死的。你也知道,几万个女修者里也未必能有一个难产的,偏偏我娘就摊上了这个倒霉事儿。”
“要是她没嫁给我便宜爹,压根不会这么早死。那时候她也才刚过了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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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头领带着一群同伴,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西虎狩猎团。
狩猎团在琨云城附近的一个中镇里建造的驻地,面积不算小,团里拥有一百多个成员,并根据不同的实力,分出了十六个狩猎队。
女头领是狩猎团团长的义女,名叫孙柳。
尽管只是义女,但她本身实力出众,处理起团中事务来也是井井有条,所以狩猎团上下都对她很服气。
在团长重伤的时候,孙柳出面做主,没有任何一名成员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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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柳很快把鹿角交给了重金请回来的刘医师,自己则来到了义父孙虎的住处,一间颇为舒适的大屋。
孙虎就躺在榻上,面如金纸,很是虚弱。
孙柳看着这样狼狈的义父,不禁眼眶微酸,赶紧走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
孙虎只是养神,察觉动静后睁开眼,慈爱地笑了笑。
孙柳自然也露出一个笑容,说道:“爹,这次运气很好,顺利买到了百年鹿角。过不了几天,爹就能痊愈了。”
孙虎微讶,面色微喜。
孙柳坐在榻边,给孙虎讲了讲近期驻地里的事,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事务也向他请教。
孙虎早就把孙柳当作继承人了,凡有所问,都是仔仔细细掰碎了讲解。
孙柳听着,颇有收获。
说完这些,孙柳又讲到臧宝满如何想要再次阻止却被她化解的事,听得孙虎也是十分欣慰……
最后,孙柳略有迟疑地开口。
“其实——”
孙虎温和道:“跟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孙柳轻声说:“其实,咱们交易鹿角的对象是采儿。”接着她快速描述了一遍当时的情景,“虽说他嫁给少乾公子了,但方才遇见臧宝满时,少乾公子一直将他挡在身后,与咱们的交易也都是他来做主……似乎,似乎感情是很融洽的。”
孙虎猛地闭眼,哑声说道:“过得还行吗?那就好。”
“当初他娘非要嫁给那个浪荡子,结果两年就没了命。我好好的一个外孙,日子过得已经够低调了,从不惹事,却又被那钟家硬生生嫁了出去,给他们家资质好的做替身!要不是少乾公子品行好,我那外孙比他娘的下场更惨!钟冠林那个王八蛋,他,他——”
孙虎说到这,情绪过于激动,猛烈地咳嗽着。
孙柳连忙为孙虎顺气,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润喉。
孙虎喝了茶,渐渐平复了情绪,有些黯然。
“是我这个做外公的没做好,因为他爹娘的事迁怒那孩子,这些年从没去探望过。也是我这外公实力弱小,还没什么势力,在婚姻大事中都不能为他说句话。”
孙柳立刻劝道:“也不是爹的错。爹现在还不到百岁,就算要提升实力还有得磨。何况邬家那般势大,咱们知道时采儿已经嫁进去了,想提前阻止也来不及。”
孙虎重重地叹息。
孙柳安慰他道:“说不定……采儿肯卖鹿角,就因为知道是爹你受了伤呢?他或许也是惦记你的。你好好养伤,等痊愈了,咱们给他写信。”
孙虎微微摇头,慢慢地阖上眼。
“别去打扰他。我这做外公的没有真正疼爱过他,现在有什么脸面去给他写信?”
“何况他虽然聪明,也许知道我给他送了金子,但我从没有给他带过话,钟家都不知道我做了这个狩猎团,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孙柳听着,没有继续说话。
见孙虎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