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
骑兵队依旧排成狭长队列,他们行进在数月前布置的河畔拒马鹿砦阵列中。
先行下手的兄弟们只在河畔阵列拆除部分障碍,骑兵队就在阵列缝隙中,靠着长期训练与战争贯彻下来的纪律性,七百匹马恍若行进在小径中,还是在当天中午就冲到了绍尔
河口的营地。
去年冬季的大战仍有触目惊心的一级,有上万名战士在此死去,为了埋葬如此众多的死尸,河口地区被迫挖掘了大量土坑,草甸区遭遇破坏,如今已是春季,大片区域的青草仍未长起来。
菲斯克等战士们也是时隔三个多月再来此战场,他们没时间回忆当时的情况,队伍按照记忆顺利找到了绍尔河的可趟水而过的浅滩。
军队暂且就在河畔地带扎营,待到次日早晨,全军战士以粮食饲喂了自己的坐骑,再纷纷坐回马鞍开始渡河行动。
春季,河水不再恶寒刺骨。
只是这样的河水依旧太冷了,战士若在河水里泡得就一些,也会因为失温而昏阙乃至冻死。
哪
怕是靴子沾了水,也足够冷水从皮靴缝隙钻进去,弄得裹脚布湿漉漉的,那种感觉可会弄得浑身不自在。
战士们便纷纷将双腿抬起来,技术高超的家伙,或是在马鞍上盘腿而坐,甚至是半蹲在马鞍上,无论何等姿势,靴子固然不会沾水,这过河的姿势实在不雅观。
只要抵达绍尔河的浅滩渡口,无论西进卢森堡还是继续南下,一切都变得极为容易。
能阻挠骑兵行动的障碍不多,尤其是摩泽尔河的左岸(现在是西岸)区域,这里根本不存在明显的河谷地形,附近虽有大量山丘,它们或是距离河道较远,或是仅有微不足道的土丘微微靠近河道。
因此地人烟稀少,加之帝国
持续内乱,仅存的村庄也因为人丁凋零而荒废。
马蹄踏足在刚刚长出的翠绿草甸上,新鲜的灯芯草、狗尾草、马唐最是鲜嫩可口,战马最喜欢这种极为容易消化的青草。未来,草甸地带会越来越繁茂,意味着到处都是战马低头即啃的食物。
现在,骑兵队进入较为宽阔又极为平坦的河畔草甸区,战士可以看清摩泽尔河曲折的走向。罗斯船队固然运输能力极为惊人,奈何船只必须屈从于河道走向,现在又进入丰水期,逆流而上的船队必须硬抗摩泽尔河水流。
反观骑兵队,菲斯克带着兄弟们可以无视曲折河道直接笔直行动,甚至从一些土丘缝隙穿过,抄近道以抵达蒂永维尔。
他们的速度,是仅仅又过一个白昼抵达阶段性目标!
从蒂永维尔到特里尔,曲折的河道迫使往来船队硬生生航行近一百公里。
菲斯克的手段更加干脆,朝着概略方向全军突击即可,他们以骑兵之利,自过了绍尔河渡口后,实际狂奔了连五十公里都不到,两支骑兵队带着他们的各色辎重,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就已经抵达了蒂永维尔的山脚村庄区。
夕暮之下整个世界有些昏黄,战士与战马因整个白昼的狂奔也倦怠了。
值此昏昏欲睡的氛围里,那突然出现村庄群里赫然耸立着一座有着尖顶的建筑,顶端的十字架以它独特的形状宣示着自己堂堂正正的存在。
菲斯克
定睛一瞧大喜过望,他左顾右看,笑着呐喊道:“兄弟们!我还觉得咱们要随便找个河畔好地方扎营,看来奥丁恩赐我们,才一个白天的时间我们已经到蒂永维尔了。”
等身边的兄弟们听闻了乐呵一阵子,他继续喊道:“你们都跟进我!去那个十字架的方向,让我去修道院讨要些面包。”
吃松软的面包,哪怕它是酸味浓郁的黑面包,也好过兄弟们艰难啃食自制得硬如木头的麦饼。
在计划里,骑兵队本来也要在蒂永维尔休整,向当地的圣马克西姆修道院讨要一些可口食物也在计划中。
只是大家根本没想到,兄弟们自特里尔大营出发,才用了两昼一夜就顺利抵达了蒂永维尔。
谁能说其中没有神助呢?
于是,昏黄的夕阳下,一大团灰褐色的朦胧影子突然离开山丘的掩护,他们向着目标逼近,立刻吓得本地牧羊人、农民撒腿就跑。
直到有农民看清楚了来着是骑兵,飘逸的旗帜标注着明显的“圣安德烈十字”。
是罗斯人!是驻扎在特里尔的罗斯人!
就算知道这些人应该不是袭击者,本地农民还是不喜欢与通常很蛮横的士兵打交道,村民依旧逃向自己家,罢了关闭家门保持安静。
自然也有农民连滚带爬地狂奔到修道院,以很失态的形象告知院长丕平——罗斯人终于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