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民兵里最强者的一百人,现在扛着长矛加入队伍。
既然落魄骑士买的彩布很多,于是每一根长矛摇身一变成了旗杆,基于西欧的传统,矛头下捆扎一个横桁,将一面小旗横向挂上去。
旗帜有着极强的象征意味!虽然雷格拉夫不知道安茹当地的纹章当是什么,反正自己入职之后,麦西亚王旗就是它的纹章图案。
大量旗帜高扬,直接掩盖了军中萨克森友军的存在。不过当队伍伴随着悠远的牛角号声,排着长队踏足于雪地向大城走去,军中的黑衣萨克森战士也就格外显眼了。
雷格拉夫大张旗鼓前进,他就是需要大排场。旗帜在微微北风中晃动,数以万计的村民都看到了不断逼近的华丽军队,村民从未见过这种事,或者说他们无法想象一支军队竟如此华丽多彩。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快聚集着的上万民众弄得城西轰隆隆,仿佛大地都在震动,弄得正在大教堂里积极准备的几位高级教士心神不宁。
今日的雷格拉夫意气风发,他很快看清楚堵在城门围观的男女老少。
女人身着深色长袍头戴围巾,男子的袍子更干练又头戴兜帽。
他还注意有军队在城门处维持秩序,雷格拉夫想了想,估计又是伯纳德的那两个倒霉儿子前来接应了。
“瞧瞧,当地人也在欢呼你要成为伯爵。”布鲁诺轻轻歪着脑袋戏谑道。
“欢迎?我看就是看热闹。再说,我也不需要他们的欢迎。”
“诶?你希望他们做什么?”布鲁诺又问。
“当然是希望他们立刻搬家,都到我的安茹和香农。”
“不过是一群无聊的村民。”
“也可能变成善战的士兵。”雷格拉夫顺着话继续展望:“等我到了安茹会需要很多人。我要扩军,也要安顿好民众。”
“仁慈?”布鲁诺猛然想到这个词。
“也许吧。否则,我的国也不叫麦西亚。”
“不见得是。”布鲁诺噘着嘴摇头道:“你和你父亲一样,非常好战!这可不是仁慈。”
“无所谓。”雷格拉夫没有再说。
因为在西欧天主教的理念里,仁慈意味着反对战争,教士主张所有人仁慈,意味着所有信徒当拒绝当兵、拒绝使用武器,要拒绝一切纷争,唯有教士代表神来做仲裁者。
教士们设想的理想国就是如此。
但是贵族们纷争不止,只要有利益纠葛,贵族们总是想着先下手为强,武装行动是首选,阴谋暗杀也不稀奇,谈判几乎就是最后的手段,谁先提出谈判、谁先服软意味着谁不体面。
所以雷格拉夫面对查理做出的许多举动,于当前西欧的贵族生他下,对他自己实际是不体面的,但对查理而言,后者的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
雷格拉夫不纠结于这些表面的吃亏于否,哪怕有人说他膝盖骨软很容易单膝跪地。
给查理下跪有好处!这不,到了下午自己就是安茹伯爵了。
不过他对伯爵伯纳德的两个倒霉儿子就不可能有任何的过分礼遇,这两个男孩的权势全靠继承他们的父亲,可想而知的是,等伯纳德老掉了,两个男孩各领波瓦蒂尔和奥维涅。可是男孩们有什么战功吗?不过是寄生在他们父亲的势力里,没有一人曾上过战场。
从简单谈吐来看,此二人并无大志向。也许这种生于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如此过日子也不错。
雷格拉夫与门口的两兄弟闲聊一番,接着就引领二百余人的盛装军队进入城市。
大量麦西亚旗帜在城中飘扬,外郭民众已经看清楚了麦西亚军的风采,现在是内城居民趴在二楼的木窗,俯视踏着整齐步伐、从石板路走过的军队,并对之品头论足。
雷格拉夫来得正是时候,被伯纳德召集来的骑士早已在城市广场集结。
不能奢望这些穿着花花绿绿的骑士有充足纪律性,他们带着各自的扈从,在地面铺上毯子席地而坐,见得麦西亚人到了,才打着哈欠迅速站起。
恰是此刻,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又刺耳的铜号声。
雷格拉夫举起右拳示意部下停下脚步,他眯着眼观察那些本地骑兵的举动。
“衣着五花八门,毫无美感可言,乱糟糟得,我还能说什么?”雷格拉夫摇摇头没有再嘟囔。
“看!是他,伯纳德。”布鲁诺示意雷格拉夫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
雷格拉夫定睛一瞧,近日以来他已经记住伯纳德那张老脸,现在看到果然是那个老家伙,在多位披甲士兵的护送下,骑着马从隐蔽的房后出现。
他也注意到,现在敦厚的圣玛利亚大教堂大门紧闭,倒是有约莫二十名教士一身黑衣得排成一排横队,他们站在大教堂外的石台阶,好似一尊尊雕塑,像是在等候什么命令。
还是先和伯纳德聊聊吧。
雷格拉夫示意所有部下稍安勿躁,又谢绝了布鲁诺随同的好意。他双脚一夹马腹,战马就识趣得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