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的马车也忒快了,我的心肝脾肺都要颠了出来。
啊,有客人在?我先去打桶水。”
“要不,我明天再来。”方娘子看他又跑走,起身也要走。
沈小叶想了下,道:“五十匹可以按一钱八分,但是不退不送货。”
“那,三十匹一钱九分吧?”方娘子再次提出。
沈小叶想想也行,虽少但比这批染布还赚,就点头同意了。
方娘子似乎怕她反悔,连忙放下十文定钱离开,然后她在门外看到一辆很大很有些讲究的马车停下,黄氏从上面下来。
两人打过招呼各自回家,沈小叶这里见到陆观跟来,且四舅舅先对自己点点头,就知钱有了着落。
“大舅舅呢?”她没看到人。
黄氏道:“毛驴跑不过马。”她坐在椅上揉腿,显然这一路颠的不轻。
但见沈小叶放桌上一沓银票时,利落的站起,“哪儿来的?”
沈小叶原原本本告之,黄氏不淡定了:“这也太儿戏了吧?随便什么字据都没立,就给你两千两银票?”
她再联想到别的,“不会是要渡你出家吧?”
沈小叶被她问的一愣,对面坐着的陆观笑道:“道家也讲究随心而为,看重缘份,许是沈姑娘有什么地方得了缘法。
但渡她入道门,怕不会也不可能。”
“嗯,太虚观的道长们,和我们平常人别无二致,且不禁婚嫁。
小叶即便入道,也不过是挂个名。”沈长岁也没多担心,因为两千两虽难挣,但他们总有能力还。
经过上次寻宝,恒溪道长是最能看出这点来的。
喵……跟来的小玄猫跳出来瞅沈小叶,传音她道:“你肯定有什么地方被他们看重。”
“最应被看重的,还应该是你。”沈小叶抱起它撸毛。
黄氏见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当意,她无奈的坐下,道:“快快买布染。”
“不急的大嫂,我们有半个月时间。
而且我的护卫已经快马回京,明早所有的银钱都会到帐。”陆观自己没有,但大伯有,一天时间就确定了布匹,而且还是倒腾出德润的,相信大伯很愿意出这个钱。
沈小叶疑惑:“你的护卫?是传说中的暗卫吗?”
“话本看多吧?”沈存庚这时拎水回来刚好听见她这句,门口有井太方便了。
他放下桶进来正房道:“陆观的护卫在河边溜马,你只顾生意都没留意别的。”
黄氏瞥他一眼,警告他不许再直呼其名。
沈小叶还在问:“是吗?”
“是。”众人异口同声。
大家休息片刻,齐齐出发前往兴宁坊苗东家那里,只用了盏茶时间就落定契约,中人找的是里长。
等大舅舅驴着毛驴追来,一切都尘埃落定。
他还道:“你没压压小叶的劲儿?”
“压啥,她转个身弄来了几千两,再弯个腰,就有人愿意把茜草卖给她。
马上就要捡着钱,我傻了才会压她。”黄氏觉得丈夫是被几千两吓着了。
但沈长寿不同意,“我就是觉得,未免太顺当了。”
“水到渠成懂不懂,去年她折腾一年,今年连着忙乎一个月。
大热天的,顶着太阳打靛染布,晚上还调试颜料,末了还要想法卖出去。
还能带动村里的妇人们挣个家用,多少人都没她能耐呢。”黄氏与有荣焉。
她道:“你不就是担心陆观那里么?”
“嗯。”沈长寿被说中了心事。
黄氏笑他:“没影儿的事,安心睡吧。
我看他是个做实事的,明天银子拿来你就信了。”
“唉……”沈长寿哪里睡的着,他边上放着家里的老本,还有小叶拿来的几千两银票。
从前护镖时,也没觉得这么操心。
然而,他一夜没怎么睡的结果,就是顶着黑眼圈上镖局再请假。
镖局是准了,但话里的意思却是让他十天内尽快上工,否则就另找人顶他。
“辞了怪可惜的。”沈长寿暗自嘀咕着,没多久走到了南北大街看见了里长和好几人愁眉苦脸的走着。
他上前问过安,“里长叔,你这是?”
钱里长叹气:“唉,官府征发下半年徭役了,长寿,你家成丁两人,得抽一个给官军运粮。”
另几个里长也都眉头不展,刚过两天好日子。
沈长寿心里咯噔一下,“关外?”
“嗯,宽河所以北,准备准备吧,七月初五出发。”钱里长拍拍他的肩,和几个老伙计走了,得通知村里的壮丁。
沈长寿立时回转镖局,这下不辞也得辞了,历来运粮的民夫都不会很快回来。
等他辞工再回到兴仁坊时,发现家里只有陆观在,“他们呢?”
“德润布行。”陆观的护卫,一早就送来了三千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