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间,到了更衣室,方主任问道:“问清楚没有,哪一床的病人,哪个组的?具体什么情况?”
“主任,电话打错了,说是泌尿外科的病人,泌尿外科老总怎么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真是奇怪。“研究生抓抓头。
妈拉个巴子,方主任真想踢一脚,你什么时候变得稀里糊涂的,是不是故意拆我台?方主任停下脚步,瞪了研究生眼:“你什么意思?”
“这个哪个主任哎,都怪我,我也是心里着急,没搞清楚状况”
其实研究生是看方主任在台上越来越吃力,心里突然醒悟,之前方主任手术流畅的一逼,不是他真的厉害,而是杨教授为了让他体验,给他面子故意配合,全是杨教授的保姆式助攻做得好。
但是可能方主任在台上代入感太强,一时没有清醒,执意还要主刀,研究生怕导师当众出丑,所以想了这么个低级的办法支开他。
研究生知道,导师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对自己挺好,时不时会经济上接济自己。
骂几句就骂几句吧,总不能对导师说: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怕你当众出丑,所以找个理由拉你下来。
方主任亲自打电话给病房的住院总,确认没事才放心,可能虚惊一场心里害怕,然后又把几个病情复杂的病人问了个遍,这样心里才放心。
“你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这种事也搞乌龙。”
既然没事,方主任决定返回手术间。
一路方主任骂骂咧咧的,研究生跟在后面唯唯诺诺,随便方主任怎么骂,总是笑嘻嘻的。
“你脸皮还真厚!”
方主任没办法只好闭嘴。
就这么一会,杨平已经吃完饭站在台上,手术台上完全没有他的位置,方主任心里发牢骚:手术做得快,吃饭怎么也这么快。
宋子墨已经完成下腔静脉肿瘤的分离,杨平接手开始继续分离肿瘤,肝脏的肿瘤现在已经成功分离,接下来要分离胰腺的肿瘤,胰腺的肿瘤是原发瘤,所以更加难以分离。
张林和小五吃饭也比较快,所以很快就到位,手术可以正式开始。
“打起精神,我们快点。”
杨平吩咐,团队都已经做好准备,大家开始对手术进行提速。
杨平根本没用组织剪,全程是用手术刀分离,而且为了保证手术刀的锋利,每隔半个小时要换上新的手术刀片,左手无齿镊子,右手尖刀,镊子稳稳地夹住组织,尖刀一层一层地切开分离,每次遇到血管,杨平都会提前分离结扎,整个过程没有一次因为误伤血管而出血。
胰头、十二指肠、部分胃、一段下腔静脉、部分脾脏,带着混合的肿瘤慢慢地分开,切除的范围非常大,在荧光的眼镜的指引下,手术刀精准地将肿瘤与正常组织不断分开。
而且为了防止肿瘤细胞的污染,杨平始终遵循术中的无瘤技术,肿瘤与正常组织切开后,被干净的纱布隔开。
方主任站在屏幕面前,看得心旷神怡,刚刚心里的怒火瞬间消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方主任此时可能脑袋已经慢慢清醒,这种手术刚刚自己好在没有动刀子,就算勉强可以做下来,也是一塌糊涂,最后没法收场。
自己体验的那一会,只不过助手是杨教授,他完全牵着自己做手术,什么都给自己准备好,自己就是傻瓜式地动动剪刀,差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绝顶高手呢。
还好及时下来,否则真的闹笑话,这时他心里反而感激刚刚自己的研究生,及时把自己从手术台上叫下来,莫非这小子是故意的?
方主任扭头看看自己的研究生,这时正好和研究生目光相对,研究生尬尴地一笑。
小子挺机灵的,是个人才,平时没白疼,关键时候知道向着自己。
屏幕上,尖刀一直在流畅地分离,反正整个过程一直在分离或电凝结扎血管之间交替,节奏感极强。
最后肿瘤居然带着一圈正常的软组织完整地切取下来,这是何等的刀功。
剩下的器官也不知道能否回植,反正肝脏已经没了左叶,而且剩下的右侧肝脏的血管也切掉不少,下腔静脉有很长一段缺失,左肾没有了,需要重建的结构非常多。
台上现在剩下的是几个零散的部分器官,而且还没有可供移植温吻合的血管。
史主任将自己代入到手术主刀的地位置,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绝望,这些东西怎么回植,这种情况下,一个自体肝移植就能让人压力巨大,别说这么一堆残缺不全的器官。
史主任发现,切除的部位如果包括连接人工血管的血管,人工血管的连接位置一定是这根血管的健康上游,也就是人工血管的桥接位置早就预想了后面的步骤。
一切都在杨教授的掌控当中,每一步明显是精心设计好的,因为每一步没有一丝的犹豫和等待,整个手术就像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工程,局部与整体,前面与后面,环环相扣。
这手术的技术含量真的不是一般高,史主任作为全国知名专家,看到这台手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