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说:“要进就进来,别在门口走来走去。”
那天,桑小叶也迷惑了,因为自己特意踮着脚尖走,而且才刚刚上楼。
厕所内水流声那么大,他怎么可能听见的?
但那时她没有多想,以为就是耳朵好使。
昨天晚上,桑小叶睡不着,偷偷在被窝里玩手机。
身旁白沉星突然醒了一下,轻声问:“是睡不着吗?”
桑小叶睡不着的时候喜欢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当时她有点迷惑,但因为玩手机玩累了,索性抱住白沉星:“睡,不玩了。”
白沉星不再说话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不对劲。
桑小叶揉揉太阳穴,努力回想起前天那通半夜的电话,好像在记忆中,白沉星的手机屏幕是暗的。
也就是说。
其实并没有电话打进来。
没有电话。
同理,也没有脚步声。
她不得不直视男朋友身上发生的诡异行为。
也许昨晚白沉星也刚好听见了脚步声,所以误以为自己睡不着。
所以,自己男朋友是出现了幻觉,将现实和幻觉混为一谈?
所以,在白沉星的世界里。
——衣柜里有动静。
——浴室外有人。
——书房外有人。
——电话里有人。
当抑郁症变得严重的时候,表现之一就是幻觉和幻听。
白沉星从什么时候复发了?
太糟糕了。
桑小叶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读书真的耗命啊。
再这么下去,得去心理诊所看看。
桑小叶拧着眉毛,上楼去卧室看看究竟在做什么。
刚一推开门,白沉星背对着她,手中紧紧攥着她的粉色短袖。
一动不动。
像一棵古旧的松柏。
四肢僵硬,低着脑袋如同一具提线木偶。似乎他的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连头发丝都风吹不动。
高大的树木投下繁茂的阴影,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
这个人好陌生。
好像不是白沉星,而是一个套着他壳子的人。
桑小叶大脑一片空白,生物躲避危险的本能让她眯起眼睛打量。
正当桑小叶准备说话时,背对着她的白沉星开口了:“等着急了?你先看看奶茶,高速上咱俩喝。别焦虑,开夜车也没事,上次从费城开到芝加哥八个小时,我不是也没事?”
他一说话,刚才凝固的气氛被倏然打破。
仿佛刚才汗毛倒竖的自己经历了一场幻觉。
桑小叶也摸不着头脑,刚才为什么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嗯。”桑小叶点头,“你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最近累到你了?”
白沉星回头,目光明媚灿烂:“没有,我累不累你不知道?”
桑小叶知道他一语双关在指什么,耸耸肩故作轻松:“你昨晚……也就、也就一般般吧。这样我这个金主爸爸可是不会给钱的啊!”
白沉星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胡闹,我还没服侍好?”
他在桑小叶的额头落下一吻。
是炙热温暖的吻。
和以前一样。
“你拿着我的衣服站在墙角做什么呢?我本人就站在你面前,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桑小叶绕过他的身体。
卧室桌子上放着几张卫生纸。
当桑小叶眼睛瞟上纸的时候,白沉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像是被发现小秘密。
桑小叶当作没发现:“在看什么?”
“我流鼻血了,所以擦了擦。你别碰了太脏了,我一会儿给他扔了。”
“这样啊,”桑小叶拿起褶皱成一团的卫生纸。
白净如新,哪里有血的痕迹?
白沉星也没有流鼻血,鼻子干干净净的。
他又出现幻觉了。
刚开心一点的心情又沉寂了下去。
桑小叶在心里骂了一声。
“小叶,怎么了?”
白沉星察觉到桑小叶神色有变,关切道。
桑小叶摇摇头:“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是不是觉得这几天玩得不开心?”
白沉星单手搂着桑小叶的后腰,轻轻一用力,行云流水把人单手抱了起来。
“欸!我说话呢!”
白沉星把人放到床上,语气温柔,态度很好:“要是觉得玩得不好,下个月咱们换个地方。”
桑小叶从床上坐起来,抿了抿嘴。
白沉星:“怎么了?”
桑小叶深吸一口气:“我怀疑,你抑郁症可能加重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患上抑郁的。明明我觉得你最近状态不错。”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