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聂清珏的胸口闷得慌,像是有千斤重的巨石压在上面,他将下巴贴在林挽碧的头上,眷恋又不舍。
林挽碧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拥抱里,这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却令她感到心安,她一直都觉得要比同龄女子看得看,所以不会耽于情爱之中,而听到对方说这样的话,林挽碧却像是喝了一罐子的蜜糖,体内回流的血似乎也变得甜腻,直往天灵感涌,这是一种类似于溺水沉沦的感觉。
两人抱了一会儿,林挽碧道:“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常宁,你先松开一会儿。”
聂清珏抱着林挽碧的那刻起,就不太想撒手,他满脑子都是林挽碧那日说的,她不喜欢太子殿下,从未喜欢过。但刚刚她又亲口对自己表达了思念,聂清珏心中半是甜蜜,半是痛苦,二者在进行着拉锯,而他是这场煎熬的唯一受害者。
林挽碧拿出画轴递给他,这是一幅小画,他们最后见的那个晚上,林挽碧回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熬了个通亮画下的,聂清珏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是随风而摆的柳枝,旁边一行小字: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你送我的吗?”聂清珏捧着这张画,问道。
林挽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位平时冷着脸的将军,说话的语气居然些微激动,她答:“嗯,定情信物。”
聂清珏快要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给碾碎了,他此前还在思考,什么时机告诉林挽碧自己的身份,眼下却开始贪恋起“常宁”这个身份了,他开始感到害怕,如果没了这个身份,林挽碧是不是就要把所有东西都收回去了。
陷入情爱中的人,感知总是要敏锐许多,林挽碧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情绪问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聂清珏生怕对方再问,就要露出端倪了,他转过身时补了一句:“我有事要先去忙了,就在前几日,公主殿下来苏州了,她安排在此处要见你。”
林挽碧在心里琢磨着这草草的“喜欢”二字,越想便越有些委屈,她知道对方嘴笨,但神情是不会骗人的,她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喜悦。正陷入沉思之际,敲门声响了起来。
“挽碧,开门。”聂清萱的声音打断了林挽碧的思绪。
林挽碧一开门又收到了一个拥抱,她觉得有些离谱,怎么聂清萱和常宁的抱人方式如出一辙,她再次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不过方才被情郎抱着,她只得忍着,眼下这个是前小姑子,林挽碧立马推开了聂清萱:“死丫头,我差点被你憋死。”
情郎。林挽碧回味起刚刚脑子里闪过的这两个字,她自嘲地想,可能是有些上头了吧,连对方一个眼神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也要琢磨良久。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你有没有想我?”聂清萱漂亮的凤眸因笑起来微微上翘。
有毒。林挽碧心说,连问的问题都是一模一样。林挽碧回过神来,与聂清萱眼神交汇,她甚至觉得,这俩人长得也有几分神似。她心不在焉地答话:“你怎么来苏州了?”
聂清萱敛住笑意后,美艳的脸上只剩下冷冷的神色,“来查点东西,不仅来了,还是同章葵一起来的。”
“章葵?”林挽碧想到离开帝都时,她还在劝说聂清萱,让她快些清醒。
聂清萱不太想深谈有关章葵的话题,一笔带了过去,“对了,挽碧,林将军的事情我帮忙打听了一下,不过这件事,我没法出手相助。”
“我其实担心你受到牵连,毕竟如今你与东宫干系最大。而且从前,我的画是你帮忙送出去的。”提到此事,林挽碧便像踩在了钢丝上,她不懂朝政,但她知道聂清萱身居高位,如履薄冰。
“挽碧,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如今卫樊在托人处理这件事,我听说林将军被押往苏州府了,具体地我再托人打探一下。”
林挽碧对于此事并不知情,她甚为诧异,心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常宁竟然没有告诉我。
聂清萱又道:“今日这个义卖会,至少证明了青藤居士确有其人,与东宫没有关系,我今日过来,除了来见你,也是想看看这幕后之人会不会伺机而动。”聂清萱道。
林挽碧问道:“刺杀我的人,卫樊将军有告诉过你是什么人吗?”既然不能从常宁口中问出,她眼下直接问聂清萱是个不错的选择。
聂清萱道:“都是些江湖人士动的手,将幕后之人摘了个干干净净,但我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他刺杀你,以及拿军饷的事情做文章,无非是为了针对林华将军,林将军乃手握重兵的边将中,最没有背景的一位,控制起他来是最容易的,不过我倒是有点奇怪,卫樊派来的这个常宁将军,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查得这么清楚?”
林挽碧她想了想来龙去脉,不太确定的开口道:“你知道碎玉轩吗?”
这三个字似乎一根刺,扎在了聂清萱的心中,她皱起了眉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动,双目中满是疑惑:“碎玉轩?你是说,是碎玉轩帮忙查的?”
林挽碧不清楚聂清萱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碎玉轩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