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第4/5页)

那本端正的楷帖。

“这……”

懵了,我的大脑完全不听了使唤,全线罢工。

一本署名空白的字帖?集市上如此的廉价纸张比比皆是,不知道有多少。

“怎么?又忘记了?不认识了?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

这不就是出自那千人求万人念的才俊之手吗?!朝廷上哪个人不对他趋之若鹜!就连四哥都不能免俗!我还真没有想到啊,就连我的福晋也这般青睐于他!”

“胤禩……”

“你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你不要再用你的花言巧语来蒙骗我!我再也不要听你的狡辩!我只相信事实,只相信我的所见所闻!……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们二人的萍水相逢吗?还是想说你们的泛泛之交?呵……

若只是萍水相逢,惜字如金的他何以会赠你这无名的小帖?你应该知道除了《起居注录》和公文奏本他概不私贮字画,就连皇阿玛都追捧有加,满朝文武哪个不知道一二?!……

若只是泛泛之交,他一个孤身多年,独居寡欲的鳏夫何以会听信你一人之言便允诺嫁娶?!这偌大的北京城里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他张廷玉与亡妻的情比金坚?!……

若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的多心,那么你何苦又为了他一幅题词落款全无的丹青狼狈至此?!你以为我看不出那画中的意味吗?试问这城中出了紫禁还有哪里可以种得这般虬干劲枝的绿萼?!你们在绛雪轩中有过怎样的萍水相逢、泛泛之交,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胤禩,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这一切并不如你所想!衡臣与我不过……”

“衡臣?哈……你可知衡臣二字因何而得?此表字乃是出自其父张英之口,皇阿玛御批!岂是你叫得?!”

闻言,我语塞,心更乱了,很多话堵在胸口,闷得头晕目眩。

“我……我是无心的……”

“无心?对,你根本就没有心!可是我直到现在才看清!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放纵自己对你的依赖和信任……

张明德死了,我告诉自己,没关系,区区小卒不足挂齿,你是太在乎,太在乎我,太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才患得患失,只是这样,我便心满意足了……

你为我出谋划策,为我殚精竭虑,为我未雨绸缪,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是我多心了,我的窝心与踏实更甚于胜利和骄傲百倍千倍!……

看到他私赠你的一笔一划,你想过我心里的感受吗?可我还是劝自己切莫妄作了小人,轻视了你的豁达与心胸,生怕折辱了你半分的骄傲!

可是你都让我看到了什么?你让我看到的是你的闪躲!……”

“我没有!”

嘶声裂肺的我摇头申辩,身子轻飘飘地好像云端的一模棉絮。

“你说谎!如果没有,当日商榷他张李二家联姻之事,你为何神情局促,难道不是心里有所牵绊?!你又是如何知他懂他到那般地步?!你说啊!说啊!”

我被逼退步连连,眼前一片模糊。

“我……我……因为……”

“因为你在害怕!害怕他会为情所伤!”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露笑,隔着水雾仿佛千般万般的不真实。

“呵……呵……原来,当日你所谓解燃眉之急的联姻之策分明是有意试探?”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忍得太多,忍得太久了!我必须要将胸口的这刺连根剔除,不然寝食难安……

难道我不该知道吗?作为你的丈夫,我没有权利知道吗?……

可是,我最终还是退缩了!因为我和你一样的害怕。害怕误会成真,害怕这避无可避的事实……

晴儿,为何我的示弱你总是看不到……”

他一时哽住了喉,侧脸隐于大片大片的阴影中。

我仰首阖目,湿热的液体滚落下颌。耳边是当日他的沉思,还有他明令禁止联姻所有相干事宜的字字句句、点点滴滴。

是啊!他还是犹豫了!

“可是,你不过两次张府之行,便说服了他……

呵……晴儿,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张府的大门岂是这么好入的?他张廷玉如此的人才又岂是这样易折的?

若不是归结于他对你的深情厚谊,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再说服我自己了!……”

又是一阵可怕的寂静,他微喘着粗气。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麻痹自己,叮嘱我自己,你毅然站在了我这边,救我于危难,舍弃了他的钟情,不正是我最想要的结果吗?这还不能表明你的立场吗?!我艰难地咽下了这根刺……

我以为这样一切就过去了,我们还是从前的我们……

哪怕他大婚当日,你酒醉梅苑不起,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墨笔。我想我的晴儿总是善良的,不忍心伤他人丝毫,哪怕是为了明哲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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