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护臂上勒出一条痕迹，发出刺耳响声。
可没被挡住的另一边却碰到了谢霖的脖子，眼看就要划开他的皮肉。
谢霖身边的几个护卫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离他最近的一个猛扑上前便去扯那铁线，不想竟被当场削掉了几根手指。
但也正因他这一扯，那铁线虽然最终还是划破了谢霖的脖子，但伤口并不很深，未能真的要了他性命。
谢霖用护臂将铁线硬生生崩断，然后回身就将那刺客捅死了，最终化险为夷。
赵全听着他的讲述，只觉得胆战心惊，手脚都隐隐有些发麻。
侯爷脖子上这伤口看着不深，却是他这些年来最危急的一次。但凡当时应对稍有不当，或是身边护卫反应慢些，他就回不来了……
谢霖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道红痕，亦是心有余悸。
他不怕死，但怕自己死后沛沛无人照拂，受人欺负。
他选择从军本就是因为军中更容易出头，只要敢拼杀，立下军功，擢升就比做文官快许多。
有了权势地位，稳固了自己的身份，就能更好的照顾沛沛，成为她的依靠。
可若他死了……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谢霖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对赵全道：“小戚手指断了，不能再留在军中了。赵叔你在府中给他寻个清闲些的差事，再给他家中送笔银钱过去安抚一番。”
赵全颔首：“哎，哎，我知道的。”
说着又想到什么，嘶了一声：“那铁线竟如此厉害吗?不过拉扯一下就能削断手指?”
“侯爷你有没有问问那乌丹人，他们这铁线究竟找谁做的?怎么做的?若是咱们也能做出来，今后没准能派上用场呢。”
谢霖却道：“我看了，没什么用。”
“那铁线并不结实，之所以没那么容易崩断不过是跟几缕丝麻缠在了一起。如果没有这丝麻，单独拆出来的铁线其实脆得很。”
“即便是加了丝麻，稍微用力也是能扯断的，只是不能直接用手，要多垫几层衣物皮毛才行。若用刀剑去砍，更是一碰就断。”
“我问了咱们的铁匠，这样细的铁线他们也不是做不出，不过要多费些工夫和材料罢了。既能做出相似的铁线，就能仿造出相似的东西，但没这个必要。”
“我这次不过是因为一时不察才险些着了道，真要到战场上，这东西根本派不上用场。”
小戚那几根手指断的并不齐整，可见那铁线并不能削铁如泥。
谢霖的护臂更是只被划出了一道明显的痕迹，但并未出现裂口。
在真正的铁器的面前，那铁线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打造起来费时费力，杀伤力仅限于突袭，且只能直接用于肉搏，使用一次就会坏掉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实用价值，起码在战场上没有。
赵全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也跟着点了点头：“看来是我把它想的太厉害了。”
他听侯爷说那东西削断了小戚的手指，还以为是什么利器，想着用来作绊马索应该合适。
但既然那铁线韧性如此差，很容易崩断，那就不行了。
马的皮肉骨头可都比人结实，绊马索如果容易崩断，能不能起到效果两说，损耗肯定会大许多。
用寻常绳子也能让急速奔跑的马摔断脖子摔断腿，既然如此，就没必要换什么铁线了，不值当。
“不说这些了，”谢霖道，“赵叔你快让人去给我改身衣裳吧，我待会儿就要穿。”
沛沛说要来找他画纸鸢的，到时候衣裳若改不好，这伤口就要被她看见了。
赵全回神，连忙应了一声：“好，我让人抬水进来，侯爷好好洗个澡，洗完衣裳就改好了。”
谢霖颔首，抻了抻胳膊正要往净房走，忽然看到自己房中多出了个木箱。不大，也就半臂长。
“这是什么?”
他出声问道。
赵全脚步一顿，回头见他说的是博古架上那只箱子，笑道：“是大小姐放在这的。”
“侯爷这次太久没回来，大小姐信上虽总说一切安好让您不要惦记，但其实偶尔会生闷气。”
“有一次她生气后就拿了个小匣子过来，说要把骂你的话写下来放在里头，等你回来了让你看看。”
“后来她买了些东西也想放在里头，那匣子太小了放不下，就换了这个箱子。”
谢霖因谈及刺客而沉郁的眉眼顿时变得温柔，唇边露出浅浅笑意，走过去将箱子打开，果然看到里面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好些简单叠起来的信纸。
他随手打开一张，见上面写着：坏大哥坏大哥坏大哥坏大哥坏大哥……
满满一篇都是这三个字，再无其他。
这张放在最上头，估摸着是这次她生辰他未能赶回来，她生气之下写的。
谢霖轻叹一声，又打开一张，上面写着：大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