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那跋扈至极的混混竟是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只不过被掰折了两根手指头,就忍不住眼泪鼻水横飞,坐在地上喊爹喊娘的,活脱脱一副泼猴样,之前将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气焰如被烈日蒸发的水珠,全然消失不见。
而他也并没有太蠢,眼看自己打不过,遭不住门外看热闹的路人的闲言碎语,也十分识相地带着自己的小弟夺门而出。不过为了争回面子,在临出杂货铺门前,他还是满脸恨意地回头啐了一口:“哼,小爷我记住你们了,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找你们算账!”
就这样,这场针对沈爱雪的风波得到了暂时的平息,门口过路的阿公阿婆眼见没热闹看也渐渐退散,阿祥也连忙冲进铺内去安慰瑟瑟发抖的沈爱雪。这时,那位挡在田小君身前的陌生人看着混混们逃跑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他转过身,向田小君询问道:“姑娘,没事吧?”
一直不开口的陌生人终于说话,田小君也才终于看清他长什么样:他比自己高出了差不多一个头,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再配上立体的五官,显得他精神奕奕,充满朝气。虽然他长得稍微有点青年稚气,但身形却高大强壮,看他手臂的结实程度就知道他应该经常干粗活,结合他开口带着的北方口音,可以判断出他应是从华北来的。和她之前想得不错,果然有七八分像话剧团里的男主角,尤其身上那种粗衣麻布都掩盖不了的侠气。
田小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浅笑道:“我没事,谢谢你。”
对方似乎没看出田小君的异样,回道:“那就好,你刚刚很危险,他差点就打到你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等警察厅的人来吧,不然你一个姑娘家也太危险了。”说完,他就弯下腰收拾洒在地板上的糖果饼干,而他的行李,则随手放在了某处地板上。
刚刚经历了恐吓的沈叔叔和沈爱雪在阿祥的陪伴下已渐渐恢复了平静,但当田小君去握住沈爱雪冰冷的手时,还能感受到她身子控制不了地颤抖。眼见这幕,田小君蹲在她身旁,摸着她柔顺的发丝,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小雪,他们走了,这几天你就先来我家住着吧,等这阵子过去了,你再回来住好不好?”
“谢谢你小君,要不是有你们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肯定把我抓走了。”沈爱雪咬着嘴唇,忍着哭意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报复啊,对铺子淋红油,淋狗血什么的?”
“别怕,他们要真敢这么做了,我们就去报案,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说不准,他刚才说什么有后台撑腰之类的,都是唬人的话,别信他!”
沈爱雪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杂货铺内四处张望着:“对了,刚才为我们出头的那个男生呢,他去哪了,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话音刚落,一股清澈的声音响起:“我在这呢!”,田小君和沈爱雪应声回头,看到那名年轻男子从怀里捧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从地上起来,然后哗啦啦地将它们都倒在身前木桌上的纸盒里。见状,两位姑娘也不好意思自己闲着,于是也一同蹲在地上收拾起来。
田小君看着他利落的手脚以及认真的侧脸,想着要和他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对方比她先一步说话:“对了,这几天你们出门时候还是得注意点,晚上就尽量别出门了,现在世道不好,保全自己最重要。”
回想起混混离去前忿忿不平的凶狠模样,确实很难保他会不会向他们寻仇,想到这里,田小君也不免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自己一个小小的女学生怎么就这么有勇气去以卵击石呢?这事要是被娘知道了,都不知道该挨多久的骂。想到这,她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手上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又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这段时间我会住在我朋友那里,往这条街直走的第一个路口左转,你会看到有一栋红色的小楼,对,就是看起来像一根红棍子的那栋楼,3楼2号房,要是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过来找我,我会帮你们的。”
这条街直走第一个路口左转,那一排楼房居住的都是从外地来上海打工的年轻人,这么想来,他口中的朋友应该是在上海打工的老乡吧,想着他们要远离家乡到外地谋生也挺不容易的,田小君本着投桃报李的心,回道:“好,我记住了。对了,如果你们在上海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帮忙,我爸是上海市医院的医生,叫田文,你说你是他女儿的朋友,他会帮你的。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方青山。”
此话一出,田小君立即回头和两米外的沈爱雪闪了下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震惊道:“原来你就是小红的表哥啊!”
“小红,你们认识她?”方青山疑惑,歪着头看着两人,不到半秒,他立即想到眼前的两人许是表妹在上海的好朋友,“那真是太巧了,我还真想落脚后就找你们,原来现在就碰到了!”。
说罢,他便笑着走向角落处,提起自己大布袋一旁的小红袋,递在两人跟前:“我们小红千叮万嘱要把这袋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