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离昨天看到了,不光东家一家,东周村里还有不少人没去逃荒。
东溟子煜道:“有些人是胆子小不敢离家背井,有些人是眷恋家园。很大一部分人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也许明天就下雨了呢,明天朝廷就赈灾放粮了呢。
东家就是后者,因为家里有些积蓄,觉得可以多买些粮食,可以撑到下雨或者朝廷开仓放粮。
谁知道一等再等,银子花光了,粮食吃完了,牲畜都杀了吃了,连水都没了。熬坏了身子,已经禁不起长途跋涉的去逃荒了。”
上官若离觉得,这些人不会轻易同意去逃荒。
这就如赌徒,都投入这般多了,怎么也得坚持一下,说不定下一把就翻盘了呢?
两个孩子都受了惊吓,现在吃饱了,躺在父母身边,都睡着了。
上官若离爱怜地亲亲凌玥的小脸儿,道:“咱们的身体长期饥饿,一下不能吃太多,需要少吃多餐,我去熬些肉粥和补汤。”
她没意识到,对芯子是凌玥的四丫很是关注疼惜,有些忽略‘陌生人’小五郎。
东溟子煜也跟着进了空间,他不是来帮忙做饭的,是来洗澡的。这具身体太脏了,至少两年没洗澡了,他无法忍受。
上官若离失笑,“头发不能洗,容易被人发现。”
东溟子煜一脸的生无可恋,“若是这般脏下去,我宁愿抛弃这身子,做孤魂野鬼!”
上官若离眸光微暗,“咱们原来的身子也许死了,景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伤心。咱们还能不能回去?”
东溟子煜眸光微黯,“回不去了吧,咱们那身子许是葬身大海喂鱼了。”
看上官若离神色伤感,赶紧道:“希望景瑜能找到慧明大师,通过这空间找到咱们。”
有点儿希望总是好的,上官若离默默地生火煮粥、熬汤。
东溟子煜去泉水边上的浴池里沐浴,想了想,还是把头发洗了,大不了出去再弄些土抹上。
上官若离觉得这法子不错,也洗了个透透的澡。
两个人喝了一碗肉粥,又喝了一碗山药鸡汤,才觉得彻底活了过来。
东溟子煜道:“味道太香了,得凉凉了给孩子们吃,不然会被人闻到味道。”
上官若离点点头,找出凌玥的里衣,外面得穿粗布衣裳,里衣可以穿好一点儿。想了想,又去了库房,将凌玥小时候的衣裳翻出来,给五郎找了件里衣。
出了空间,看孩子们睡的很香,两个人也靠在他们身边睡了。
不光他们,整个东家,甚至整个村子,都在睡觉,睡不着也躺着。
肚子饿、口渴,身上没力气,躺着睡觉还省些力气。
到了半夜,院子里有了动静,东有田、东有粮和东有银带着大郎、二郎、三郎、四郎用木板车推着木桶,要去十里外的河里去挖淤泥找水。
晚上和早上返潮,容易找到湿泥。
大郎十六,二郎十二,三郎九岁,四郎八岁,八、九岁的孩子,已经能当半个劳力用了。
东溟子煜听到动静起来,出去道:“我跟你们去。”
几人有些意外,取水这样的粗活儿,四弟(四叔)从来不干,今天是怎么了?
东有田忙道:“四弟,不用你去,在家歇着吧。”
他比较憨厚,不善言辞。
东有粮会说一些:“四弟刚受了伤,身子弱,可劳累不得,爹娘也是不依的。”
东有银看了东溟子煜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目光里都是不满和羡慕嫉妒。
钱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四儿啊,你在家好好养伤!”
东溟子煜没办法,偷偷跟着他们出了门。
一路上去取水的人不少,一个个的神情呆滞木然,连声招呼都没心气儿打。
开裂的河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燃着火把,这一伙儿,那一伙儿的,拿着铁锹默默开挖。
有找到水的,很多人去争抢,打了起来。
一口水,也许就是一条命,为了自己和家人活命,很多人已经没有了底线。
东家的人没有掺和,举着火把在河床里寻找,有略微潮湿的地方,就两人一组开始挖。
可是,挖的很深了,也没见湿泥,只好换个地方再挖。
东溟子煜先在河岸边找了个低洼偏僻的地方,进了空间,从里面挖出几株土豆和地瓜埋在那里。
幸好看土豆和地瓜好伺候,他们种的最多。
洒了一些沙土在秧子上面,虽然这样,秧子看上去依然很新鲜,但目前的条件,也只能这样了。
做完这些,他去了河床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别人挖过的深坑里,从空间往外提水倒坑里。
这具身体太弱了,提了二十几桶,就要累瘫了。
在空间喝了一碗上官若离准备的人参鸡汤补充体力,就赶紧去找东有田他们,跑的慢了,水就渗下去了。
他拍了拍闷头干活的东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