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抚军知道是妻子干的,也是气的不行,准备回去教妻。
但现在被儿子当着下属的面质问,不由怒从心头起,恨上了扯老婆舌头的上官若离一家。
顾然其实心里对顾抚军还有一线希望的,此时一听他指责自己又被人挑拨,清亮的眸子里就都是失望。
他忍住眼泪,问道:“是谁说东景信一家挑拨我与那女人关系的?
叫他出来,我要与他对峙!在哪儿挑拨的,原话是什么,什么时间说的!都要对峙清楚!”
顾抚军哪里知道?
他不过是推测而已。
不由有些心虚,但他被儿子激怒了,又不肯承认自己昏庸,怒道:“那女人?
那女人是谁?
你的规矩呢?
你的孝道呢?”
顾然眸光冰冷淡漠,蓄满了失望悲凄,“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原来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父亲,我没想到你这般糊涂,竟然听信枕头风,做出让人砸店这样令人不耻的事!我娘没了,我本当你是靠山,是天,是地!可是今天,你让我彻底失望了!若是你也容不下我,拿我当肉中刺,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擦了一把眼泪,转身跑了!“混账!孽子!”
顾抚军怒吼,他怒气冲天,但心被七岁儿子眸中的冰冷和失望给扎到了。
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小孩子,眸子里竟然会透出那样的冷漠和凄然。
都是那开点心铺子的泥腿子从中挑拨,不然,家里还是那样父慈子孝、母子合乐、全家幸福。
都是他们!“啪!”
一个茶杯摔在地上。
可是,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速运站都是太子二公子罩着的,管事的是太子府大管事的儿子,可见太子也是知情的。
太子殿下,他不该惹!但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不是蛇,是一头虎!等着!早晚让那泥腿子一家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上官若离也怕有人来暗杀、下毒之类的,让大家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隔壁千里马晚上执夜的人加了一半,还定时巡夜,以防不测。
顾然是个心眼子多的,再也不来点心铺子蹭饭吃了,但在学堂里依然和五郎是好朋友。
处处维护五郎,看不顺眼的,他就揍!先生罚他,他就梗着脖子道:“我爹是抚军!你们想在奉城混,就老实点儿!谁惹我,我爹就让人砸他们家铺子,灭他们家满门!”
先生气个倒仰,连夜去跟顾抚军告状。
顾抚军一看顾然如小疯子一样桀骜不驯,知道打骂都不管用,反而会让他更加偏激。
可是他除了打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放任不管。
顾继母乐见其成,恨不得顾抚军将顾然逐出家门才好。
明面儿上,却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银子要多少给多少,要多贵的东西都给。
顾然越离谱,顾抚军就越失望,自己干嘛做那个坏人?
顾然找了机会,把秦立思堵在厕所里狠狠暴揍了一顿。
他还放狠话:“我告诉你!让你娘少往我家跑,你从此也别进我家的门,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秦立思被揍的满脸鼻血,哭着回家找娘。
他娘哭哭啼啼地去找她姐姐,让她姐姐好好管管继子。
结果,回去的时候,从墙上泼下一桶屎尿,淋了她满头满身,当场就晕了过去。
顾抚军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提着棍子就气势汹汹地去找顾然。
踹开房门,就看到顾然拿着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如小狼崽子一般看着他。
顾抚军吓得气都没了,大喝道:“你干什么?
快放下!”
顾然冷笑道:“你现在还不如后爹!你若是再打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顾抚军真想打死他,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失望地盯着顾然看了半天,转身一声不响地走了。
这个儿子,废了,没法要了!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上官若离听五郎说顾然的情况,简直后悔死了,自己活了三辈子了,竟然还犯口舌!顾然这是要黑化啊!这天接五郎,看到眸色阴郁桀骜的顾然,她心里不是滋味。
叹了一口气,道:“顾然,我听五郎说了,你最近的状况有些偏激。
婶儿想跟你说几句话,不知你爱不爱听?”
顾然僵硬地笑了笑,“婶儿,您说,您说什么我都爱听。”
上官若离道:“他口口声声不认爹,在外面横冲直撞的资本还不是你爹?
不要把目光放在内宅的一亩三分地儿上,往前看,往远处看,往外面的广阔天地看。
要想别人都瞧得起,都敬畏,光靠耍勇斗狠是下策。
自己上进有出息,有一天站在高处俯视他们,才是真本事。
那个时候,不用你争,那些人自然而然地就重视你,仰视你。
那时你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