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溟子煜没有正面回答皇上的问题,还是那句话:“皇上是一国之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若是想诛杀他,他也不意外。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失落,大皇兄这是不相信他了么?
无奈一笑道:“朕不会上了那些人的当,自断臂膀,朕这条命都是大皇兄给的,大皇兄是朕的福星。”
东溟子煜心中微微欣慰,虽然做好了两手准备,但他还对兄弟情有一分贪恋的。
他姓东溟,东溟是他浴血厮杀捍卫的国土,要说没感情,是假的。
唇角有了些许笑意,“皇上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痛楚,苍白的手按在桌子上,这才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他还小,毕竟与朕一母同胞,朕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养虎为患,以后莫要后悔便是。”
人家是亲兄弟,东溟子煜没有多说什么,转了话茬子,道:“明日你大婚典礼,本王请了慧明大师到场。”
皇上感激一笑,“谢谢大皇兄!”
抬眼忘了一眼四四方方的天,他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好怀念出海的那段日子呀。
天高海阔,何等的潇洒肆意!二人又商议了一些事,看似下了一盘棋,其实是在指点江山。
翌日一早,满城披红挂彩,皇上大婚,举国欢庆。
整个京城都洋溢的喜气,老百姓早早的就穿着新衣,上街看热闹,人人喜笑颜开,但不敢大声喧哗,喜气中流淌着些庄严肃穆。
两队迎亲队伍同时从皇宫出发,在刑部尚书赵府和外使驿站接了新娘,一路穿街过巷,吹吹打打,同时到了皇宫门口。
皇宫中门打开,两个迎亲队伍,同时进宫。
皇上身穿红黄相间的喜服,苍白的面色显得有了红晕,端的是意气风发、俊逸非凡。
他手牵红绸,牵着并列的两个新娘,一左一右,共拜天地。
人人都羡慕皇上享齐人之福,但有谁知道,这两人都不是皇上想娶的人?
人人都看到新郎容光焕发、喜气洋洋,有谁知道,他的无奈和感伤?
被众人包围簇拥,声声恭喜之声入耳,可是皇上只觉得孤独,彻骨的寒凉。
高处不胜寒,便是如此吧。
为了节省开支,大婚和封后典礼在同一天进行,拜了天地,不是入洞房,而是去祭拜宗庙。
仪仗队浩浩荡荡的到了宗庙,门口先到的官员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仪仗队,百官跪迎。
皇上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后是东西两位皇后。
丽娅为东皇后,赵皇后为西皇后。
南尊北卑,东首西次。
毕竟丽娅是苗疆女皇,虽说平起平坐,但还是封她为东皇后。
丽娅毕竟是当了些日子女皇的人,那通身的气势瞬间就碾压了赵皇后。
因为她终于嫁给了心仪的男子,神色里都是得偿所愿的得意与骄傲。
赵皇后只是个深闺女子,被丽娅一比,有些小家子气,甚至有些战战兢兢。
她心里惧怕丽娅,因为丽娅是苗疆人,还是巫医一族的族长,巫蛊之术杀人于无形,她怕自己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先上了高高的台阶,焚香祭天,礼官宣读祭、封后诏书。
然后,皇上转身,等着两个皇后走上祭坛,来接皇后的金册凤印。
两个身穿喜服的皇后,一步一步的登上那汉白玉台阶,如同踏着自己的人生。
突然,大家听到许多鸟鸣声。
然后天色暗了下来,大家惊恐抬头,发现太阳被黑压压的鸟群给挡住了。
与此同时,有人小声惊叫,“蛇!老鼠!”
大家看去,见有众多蛇虫鼠蚁从各处钻了出来,大有要吞噬众人的势头。
不知谁喊了一声,“不祥之兆呀!”
“大凶啊!”
“这是谁招来的祸害呀!”
“我东溟的江山社稷危矣!”
众官员都朝东溟子煜看过去,意思不言而喻。
东溟子煜冷淡道:“皇上大婚,你们竟然说大凶,该死!”
有人不屑嘀咕道:“难道这是大吉之兆?”
东溟子煜沉声道:“百鸟朝凤,百兽朝拜,当然是大吉之兆!”
众人看着天上、地下这些来势汹汹的鸟兽,谁也没看出大吉来,吃人还有人信!更让众官员诡异的是,那些御林军和锦衣卫谁也没动,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般。
没有护驾,也没有驱赶那些鸟兽。
看着飞鸟已经盖住了整个天空,地上的蛇虫鼠蚁也潮涌而至,百官和诰命夫人们心中惊惧万分,两腿打颤,但皇上不说话,谁也不敢动。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情况不同了。
天空里的飞鸟,不再狂躁的想攻击人,地上的蛇虫鼠蚁也不再气势汹汹。
渐渐的,无数飞鸟在天空形成了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