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凌玥就感觉那小将军眼熟,还没仔细看,人家就策马而过了。现在看到容川,一下子想起来了。
容川也是眸色一惊,“什么小将军?”
凌玥指指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马队,“刚才有一队穿盔甲的士兵骑马过去,那为首小将军的模样恍惚跟你有些像。”
钱氏盯着容川的模样看了看,也道:“别说,还真有点儿像,但又仿佛不怎么像。”
容川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似是事不关己地道:“哦,许是有相似的地方吧。”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各自去忙。
大家分成两批,轮流去打粥。这次的粥比上次的稠,大家都很满足。
东溟子煜询问负责盛粥的小厮,“敢问小哥,我们可以进城买粮食吗?”
小厮倒是和气人,道:“要有户籍文书,才能进城。若是有路引,还能住客栈。”
逃荒的没几个有路引的,他们逃荒准备充分,户籍文书倒是都带着。
东溟子煜有问了几句粮价,等都喝完了粥,就请东春雷安排几个人,跟着他进城买粮食。
东春雷点点那晚搜来的财物,道:“不能都买粮食,得留些应急用,路上打点,到地方安家,都需要银子。”
东溟子煜没意见,“买太多粮食也打眼,主要是买盐。再说,这里灾民多,粮食和盐贵,先买些吃着,往南走走再买。”
东春雷刚才也听到粮价了,叹息道:“也好。”
他将财物分好,安排几个活泛点儿的壮劳力跟着东溟子煜进城买粮。
找的人也不是随便找的,基本每家一个。钱粮现在都合着用,花多少,怎么花的,大家有个见证,省的扯皮。
不得不说,不能小瞧小人物的智慧,他们很聪明。
看守城门的官兵检查了东溟子煜几人的户籍文书,又审视了几人一遍,道:“你们同行的人呢?”
东溟子煜指着远处营地的方向,“二百多口老少,都在哪儿等着呢。”
官兵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道:“买了东西立刻出来,天黑就会关城门,没有路引滞留在城内过夜,被抓住就刺字发配。”
东溟子煜连连道:“是。”
管制的紧一点,他理解。这个时候,知州没下令紧闭城门,真算是心怀百姓了。
外面这么多难民,真要无条件放进城里,要面临的问题有很多。
看看这一路,连地里的野菜都挖光了,别说粮食了,一个个跟蝗虫过境似的。若是进了城,即便是有钱买粮,哪里喝水?哪里住?严重影响当地百姓的治安与生活。
可见,能放灾民进城买粮食,也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能做到的。
大街上有不少灾民买东西,也有很多衙役和官兵带着刀巡逻,街上人很多,却一点都不显热闹,没人大声喧哗,说话都压着气息。
粮食很贵,盐更贵,他们带了二百多两银票,只买了十几袋子粗粮和五十斤盐。根本不用推车,一人一袋子背出来就行了。
就这样,他们背着大大的口袋出来,也引起了许多灾民的注意,有不少人在远处观望他们,就等着后半夜趁大伙熟睡偷粮抢粮,尤其是盐。
东春雷戒备的扫视了周围一眼,道:“老规矩,一家家的分开,每人带一些,不能堆一块儿放着。”
其实,二百多口子,这些粮食和盐摊到每个人身上,也没多少。
东溟子煜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咱们离开城门口继续赶路,这里灾民太多,就怕他们受人煽动来哄抢。”
大家没意见,粥也喝了,也歇了一会儿了,大家收好自己的粮食和盐,又出发。
但是,有那动了心思的灾民尾随而来。
越往南走,绿色越多,可以吃的草根、野菜也越多,还能找到井,不过被一些村里人把持,要十文钱一桶。
现在大家有银子,一家买了两桶水。
东春雷看看二十来个一路尾随的灾民,跟东溟子煜商量道:“不如咱们买几桶水给他们,给他们一把盐,这些钱来路不正,施舍一些免免灾。”
东溟子煜点头,若是他们感恩,放弃打他们的主意,那就绕过他们。
东春雷走过去,对着他们抱拳道:“几位,这是一些粗盐,我们多交了五桶水的铜板,你们去打来分了吧。”
那些人互相对了个眼神,为首的中年人接过放盐的小布包,作揖道:“多谢。”
和这伙二百多人的队伍去拼命抢,估摸抢下一点儿也会是你死我亡。现在有了水和盐,有草根、野菜,就不拼命了,再挺一挺。
如果能有一点希望活下来,谁愿意去拼命?再说看起来也干不过这些人呀,再往前撑两天,下一个城镇说不定还有人施粥。
大家急急地赶路,发现跟着他们的那伙人没有再跟上来,都松了一口气。
上官若离提醒大家:“往水里放点儿盐,喝了长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