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他应该在昨晚把她扔回林宅之后就离开这里,不留下任何痕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仅留宿在这里,还让总助买了早餐。
昨晚发生了什么,让他的态度转变成这样。
林听晚完全不记得,她没有像这样喝醉过,更没有断片的经验,曾经出于好奇问过朋友,得到的大多数是社死的答案。
断片的过程很新奇,断片的结果让人很想死。就像开盲盒。
林听晚喜欢开盲盒,喜欢一切未知带给她的新鲜感和乐趣——但绝非这种盲盒。
拉开椅子坐下,她小声如嗫喏道了声谢。一边吃早饭,一边惴惴不安。
难道……
她亲他了?扒他衣服了?还是睡……
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她猝不及防吸到一口凉气,打了个嗝。
接着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胸口和脖颈一块儿难受,她连忙捧起杯子大口大口喝热水。
季琛听见动静,瞧她已经拿起杯子喝水,终究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她的对面。
他浏览着部门经理呈上来的项目策划案,偶尔剑眉轻拧,眉宇间顿时散开一股独属于冬日的凛冽。
全然不知对面的小姑娘心思百转千回,已经快在脑子里写好一本离谱又狗血的霸总小说。
林听晚深知自己不是一个乖小孩,笃定醉酒后只会比清醒的时候更疯,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人。
挺好奇的,她到底做了什么。
“有话要说?”季琛放下手里的平板,抬眼,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视线。
撞上男人的眼睛,林听晚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但她没有躲,坦然地回视。
“你不吃早饭吗?”
——老天,她怎么问了一个如此无关紧要的问题。
林听晚从没对自己这么无语过。
季琛说:“吃过了。”
“哦,好吧。”林听晚脸颊鼓鼓的,一直嚼嚼嚼。心想吃过了怎么还坐在这里,是等她吃完有话要说吗?该不会这顿饭是她的断头饭吧。
想到这,她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有意无意地瞄他几眼,又盯着他看了半天,她才意识到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你脸怎么了?”
他左半边脸有一些浅浅的痕迹,像是什么东西印上去的,印记若隐若现,怪怪的。
等到了想听的话,季琛合上平板,不疾不徐地抬眼:“林小姐抡得起酒瓶,也扇得了巴掌,厉害。”
口吻冷淡,似笑非笑,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林听晚眨眨眼睛,茫然了好一会儿,嘴里也不嚼嚼嚼了,抬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议,“我干的?”
季琛没吭声,平静地看着她。眼神像是在说,不然呢?
林听晚放下肠粉,擦擦嘴角,飞快道歉:“对不起。”
说着端起咖啡杯,心虚地推到他面前,“我这杯咖啡给你喝。”
她太知道自己什么德行了,他也完全没有骗她的必要。这道诡异斑驳的浅淡印记,看样子是真的出自她的手。
抿唇,抬眸,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嘴角也瘪了下去。
动作小心翼翼,态度带着几分讨好,张扬跋扈的性子在这一刻收敛了不少。脑袋上胡乱扎着丸子头,翘出来几根毛,透着乱糟糟的随性,模样乖巧。
一看就是很会在长辈面前卖乖的小孩儿,随便几个表情几句话就能把长辈哄得开心,过年永远拿最大的红包。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幅样子,谁都很难对她说任何一句重话。
季琛把咖啡给她放回去:“晚饭有约吗?”
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林听晚实话实说:“没有。”
“我约你。”季琛说,“五点,我来接你。”
“嗯?”林听晚没懂他什么意思。
季琛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把袖口放下来,扣好扣子。手指微屈,指骨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们聊聊。”
林听晚盯着他往外走的背影,咬住下唇,捉摸不透他的态度,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该不会是她昨晚还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要先礼后兵把她给了结了吧?
算了,反正要死,吃饱点再上路。
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两口咖啡,浓郁的香气充斥在她的口腔,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酸度适中,苦度偏高,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捏着杯子来回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咖啡的标签贴。
谁家的咖啡啊,还挺好喝的。
季琛走出林宅,江总助已经在那辆迈巴赫旁边等着了。他拎着黑色大衣,把钥匙扔给他:“你开,我睡会儿。”
江总助接住钥匙,替季琛拉开车门。
坐进后座,季琛把大衣放在一边,瞥到副驾,说:“下午去给副驾车门里侧装一个防撞泡沫。”
江总助刚关上主驾车门要系安全带,听见这话,下意识看了